看了看沙多陀手中展开的信笺,顾长宁没好气的道:&ldo;不过是为了栽赃陷害而已,竟然又弄出这么多人命来,这些个过往商贾,与他素无冤仇,竟然也被他派人用毒蛇咬死,说起来,跟你那些旁门左道脱不开干系,你似乎也难辞其咎啊。&rdo;
说着说着竟然绕到自己身上来了,沙多陀一愣,想想也是有道理,若非为了和自己的旁门左道一样,这几个人的确不用死在毒蛇嘴里:&ldo;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rdo;
二人各怀心思的沉默了片刻。
&ldo;长宁。&rdo;沙多陀搁下信笺,抬眸看了一眼旁边的顾长宁,道,&ldo;这消息,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我看要加倍小心的,是你的秦元景。&rdo;
这话说的太过直白,顾长宁便是脸皮再厚,面上也是挂不住了,忍了忍,只得避重就轻的道:&ldo;你什么意思。&rdo;
&ldo;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吗。&rdo;沙多陀伸手敲了敲桌上的信笺,道,&ldo;现在传言说,秦元景并非卧病,而是受伤了,至于为何受伤,是因为在郊外遇到了江湖悍匪的突然袭击。哼,这秦元景之前对自己的伤势,一直都是遮遮掩掩的,不就是担心受伤一事引起京城各大势力的骚动吗,可是你看看这个传言。&rdo;
自己倒是没有想到这里,只是担心,这京城里面想要抓匪立功的人,会争相前来搜索立功,可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层深意,这安若枫果然狡诈,不过制造一个传言,竟然能够牵扯这么多人进来,无论是那层意思的人下手,都可以借着他人的手,要么铲除沙多陀,报了自己的别院之仇,若是利用秦元景受伤的事情,将朝中各势力挑唆起来,那就更妙了:&ldo;既然公子将这个消息派人送过来,想来他应该是有应对之策了。你如今在我们顾府,他的意思,肯定是提醒你多家小心。&rdo;
&ldo;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rdo;沙多陀很是痛快的回答道。
&ldo;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为了你的安全。&rdo;顾长宁看到他如此一说,连忙解释道,&ldo;毕竟你陷入其中,也是为了我。&rdo;
沙多陀定定的看着顾长宁的脸,沉默片刻,忽然笑道:&ldo;你这么担心我,就不担心那秦元景会吃醋吗。&rdo;
&ldo;眼下满京城的捕快都在找你,你竟然还有闲心开这种玩笑。&rdo;顾长宁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教训道。
&ldo;我自从落草为寇的那日开始,就是每日都在捕快的追击之中,早已习以为常了,往日的时候,我还带着不少人,尚且能够游刃有余,更何况如今,我单身一人,何惧之有?&rdo;对方悠闲的端起手中的茶盏,品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道。
一抬头,见顾长宁正一脸嫌弃的看着他,顿时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挑战:&ldo;你不相信我的话?&rdo;
&ldo;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想说,你还待在我的府上,会连累我……&rdo;顾长宁倒是直言不讳,沙多陀口中的茶水险些喷了出来,顿时就不满了,&ldo;长宁,你这话说的好没良心,我原本在京城外面隐藏的无人知晓,就是瞧见你被安若枫劫去,才追过去,蹚了这摊子浑水,眼下事情还未东窗事发,你这借个落脚的地方,都不肯了吗。&rdo;
&ldo;我的沙大公子。&rdo;顾长宁见他面色愠怒,好似是来了真的,便是翻了他一眼,斟茶赔罪,&ldo;长宁不是这个意思,长宁是说,你几次露面都是和我有关,若是你长留在顾府,肯定会隐忍注意,弄不好眼下我们顾府外面,已经有不少立功心切的人已经蹲上点了也说不定,让你离开,自然是为了你好。&rdo;
此话言之有理,也算中肯,沙多陀江湖老道儿,这个道理焉能不明白,只是眼下看顾长宁说出来,心里释然,伸手接过顾长宁递过来的杯盏,浅笑道:&ldo;长宁,你这建议倒是不错,怎么我瞧在眼里,还是和保全那秦元景脱不了干系呢。&rdo;
&ldo;你能不说他吗。&rdo;顾长宁这下有些生气了,啪的一下搁下茶盏,沉下脸来。
沙多陀偷瞄了他一眼,道:&ldo;你何须在意那个周锦玉,越是喜欢朝自己跟前凑的女人,男人越是没有兴趣,相反的……&rdo;沙多陀说了这里,那眼睛的余光漂了一眼顾长宁,接着道,&ldo;越是不容易得到的女人,男人才越在乎,秦元景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更加如此。&rdo;
&ldo;你在江湖这么多年,你身边从来都不曾有过一个半个女人,今日在我面前竟然如此津津乐道,自己不觉好笑吗。&rdo;顾长宁盯了他一眼,忽然掩口笑道。
满以为自己这番话,会得到顾长宁的膜拜,没想到换来的竟然还是这种无边的鄙夷,面上也是有些不自在了,但却也不能让顾长宁就此占了上风,撇撇嘴儿,笑道:&ldo;长宁,你可不要忘记了,秦元景这次为了你,险些吧命搭上,我听说这秦元景可不是个情种,你觉得,一般的女人,他能如此轻率的舍掉性命吗。&rdo;
顾长宁闻言倒是一怔,沙多陀已经站起身来,对上顾长宁明媚的双眸,璀璨一笑,这才从容的弹了弹袖子上的褶皱,满意的缓步而去。
第一卷意气风发少年时第96章从长计议
京城里面风声鹤唳,可是沙多陀还是当了漏网之鱼,消息传来,秦元景释然一笑:&ldo;看来那沙多陀栽倒我的手里,还是头一回翻船,难怪他会不高兴。&rdo;
&ldo;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公子应该高兴才是,眼下这安若枫的计策怕是又不能得逞了。&rdo;秦子琨将手中的药碗端了上来,搭话道。
看着眼前黑漆漆的碗口,秦元景嘴角微微翘了翘,准备伸手去端,却是被秦子琨一把拦住了,愕然道:&ldo;公子稍后,这药还烫着呢。&rdo;
这公子一想起顾姑娘,就这般失神,明明是用情很深,却偏偏不肯承认。
秦元景楞了楞,有些讪讪的收回手:&ldo;京城里面,有什么动静吗。&rdo;
&ldo;倒是没有什么动静,豫王殿下早有预料那安世子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提前做了准备,眼下一切尚在掌控之中。&rdo;。
&ldo;这安若枫大概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豫王殿下竟然会出来插上这么一竿子,坏了他的大事。&rdo;秦元景眉目含笑的道。
&ldo;这些事情,既然有豫王殿下帮忙看着,公子正好好好养伤,大夫说,公子这次伤的可是不轻。&rdo;秦子琨说着便是将手中的药碗递了上去。
这次秦元景倒是没有说什么多余话,只是顺从的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自己从军也有快十年了,这种重伤,倒的确是第一次,眸色沉了沉,点了点头:&ldo;我到底还是低估了那安若枫的胆子,大意了,他竟然会那么快就过河拆桥。&rdo;
昔日情形历历在目,秦元景重伤的场面这些日子一直在秦子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自幼护卫秦元景,后来又是一同前往军中,这种事情,说到底也是自己的失职,辛而有惊无险,若是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思及此处,秦子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秦元景一惊:&ldo;子琨,你这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