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乔翎看着她,流露出诧异的神色来。
&esp;&esp;梁氏夫人对上她的视线,发出一声掺杂了轻嗤的、短促的笑:“你身上古怪的事情那么多,谁看不出来你身份成疑?刚才急匆匆出去又回来,又是这副作态,我难道还看不出其中另有蹊跷?”
&esp;&esp;乔翎忍不住道:“婆婆你不要说得自己好像很聪明一样,主要是我压根都没有掩饰过吧……”
&esp;&esp;梁氏夫人脸色一黑,正待言语,冷不防就见乔翎伸出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她噤声。
&esp;&esp;梁氏夫人见状微愣,下一秒就见乔翎像一只灵活的猫一样跳到门边,一把拉开了门——
&esp;&esp;姜裕猝不及防,一个踉跄,栽进屋来。
&esp;&esp;乔翎叉着腰,洋洋得意:“你看,姜裕他都看出来了!你糊弄他,他也糊弄你呢!”
&esp;&esp;梁氏夫人:“……”
&esp;&esp;姜裕稍显窘迫的站直了身体。
&esp;&esp;乔翎反手关起了门,三个人重新又聚头在一起说话。
&esp;&esp;姜裕开门见山道:“说的是我的事,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esp;&esp;梁氏夫人有些头疼:“我这也是为你好……”
&esp;&esp;乔翎替她翻译给姜裕听:“婆婆的意思是,你才吃过几碗饭?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既承担不起责任,也处理不了事情,玩去吧小东西,关键时刻还得看你娘的!”
&esp;&esp;梁氏夫人怒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esp;&esp;乔翎与姜裕异口同声道:“你就是这个意思!”
&esp;&esp;梁氏夫人怒了,众生平等的瞪着他们俩。
&esp;&esp;乔翎抖了抖眉毛,索性将自己发现的事情摆到台面上讲:“之前郑国公府的那个少爷拖行二弟的小厮,据说还是鲁王的手笔,你们该还记得吧?”
&esp;&esp;梁氏夫人同姜裕对视一眼,古怪道:“难道冤枉了他?”
&esp;&esp;乔翎摇头:“就这件事情,并没有冤枉鲁王,只是他的本意是惊吓二弟,却不是真的想要伤人,也是在那一日——”
&esp;&esp;她从怀里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皮革小包,展开之后,从中抽出了一根银针,捻着针尾,叫那母子二人去看针的上半部分。
&esp;&esp;姜裕注视着银针上的那一道蓝光,神情微有恍惚:“这是从哪儿来的?”
&esp;&esp;“其实也是那天,你骑的那匹马,该发一场狂的。”
&esp;&esp;乔翎从梁氏夫人手里抽出了她的帕子,将拿根银针扔到了上边:“鲁王只是想恫吓你,但这个人,想要你的命!”
&esp;&esp;姜裕额头上微微的生出了汗:“为了训练学生们的骑射,马匹并不是固定的,能伸手到学府中去的人倒是有,只是又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害我的性命?”
&esp;&esp;本朝的官学,以六学二馆为首。
&esp;&esp;六学即是国子监下辖的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和算学,而二馆则是指隶属于门下省的弘文馆和从属于东宫的崇文馆。
&esp;&esp;如同朝堂之上官阶分明,学府亦是如此。
&esp;&esp;皇亲国戚与三品及以上官员之子可以入二馆,三品及以上官员之子可以入国子学,此后又以五品、七品为限,分润学子们到不同学府去。
&esp;&esp;因为本朝未曾设置储君,二馆便只有弘文馆对外招生,姜迈作为公府嫡子、大长公主外孙,理所应当的列属于其中。
&esp;&esp;而除去极少数几个为了彰显国朝看重才能,特意拣选进去充当面子工程的寒门子弟,馆内学生出身几乎都与他相似。
&esp;&esp;如姜裕所说——要说这些同窗有能力做这件事,那倒是真的有,可他们哪来如此深重的仇恨,一定要取他的性命呢?!
&esp;&esp;梁氏夫人也说:“裕哥儿跟我不一样,不是会出去结仇的性子。也不会是鲁王,他要是敢害我儿子的性命,我一定叫他偿命!”
&esp;&esp;乔翎于是就换了个方向:“如果二弟遭逢不幸,谁会是最大的受益者?”
&esp;&esp;梁氏夫人略一怔神,继而道:“那,就该是二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