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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ldo;晚辈张竞拜见老族长。&rdo;见五个人离去，张竞连忙向沙柏深深鞠了一躬。所谓礼多人不怪，对有礼有节的人，尤其是青年人，老一辈是最喜欢的。所以沙柏本来阴沉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瞅了张竞一眼，说：&ldo;是张竞呀！早就听说你又来这里了，来干什么呀？&rdo;沙柏说得很慢也很吃力，仿佛是用他全身的力气来说话一样。

张竞微微抬起了头，说：&ldo;上次离开这里以后，晚辈十分想念这里的孩子，所以现在又来看看他们。来了几天都没有来看望老族长，请老族长原谅晚辈的无礼，今天晚辈是有一些事情想请老族长告知。&rdo;沙柏鼻子里喷出一个鼻音，说：&ldo;进屋再说吧。&rdo;

两年前来这里的时候，张竞并没有进沙柏的家。现在进了土房，他自然要打量一番。这间土房较普通的土堡轩敞疏朗很多，木杯木几木椅等摆设虽然简单，但是被打扫得很干净。张竞边走边看，突然他瞅见对面的土块砌成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陈旧的水墨画。这幅画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年代，纸张已经变黄，变瓤，变残破了。张竞仔细地看，依稀可见画里是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脸。画里的女人自颈以下都没有，作画的人选取的角度很奇特，只画了她头的一个侧面。这是一个异常典雅，美丽的侧面，然而披散下来的漆黑如瀑的发又将她仅有的一个侧脸掩盖了，只留下一只若有若无的眼睛。虽然如此，但是她的典雅，以及神秘的美丽却没有丝毫的减少，只因为那只仅有的眼睛。那只眼睛是漆黑的，深沉的，悠远的。

当看见画中女人的那只眼睛的时候，张竞感到一种奇妙的感觉袭上他的心头，仿佛间他看见女人那只若有若无的眼睛正向他射出一缕余光，仿佛那只眼睛突然活了一般。那一刻，张竞想移开眼去，然而他却又禁不住想要看那只眼睛，想要了解那只眼睛里的感情，想要探求那只眼睛里的东西。他终于没能移开眼，他被那只漆黑的，却又虚无空灵的眼睛吸引住了。

随着一声叫喊，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头，张竞这才悚然一惊，然后他看见了沙柏那张严峻的老脸，他结结巴巴地问：&ldo;怎，怎么了老族长？&rdo;沙柏黑着脸说：&ldo;我还要问你怎么了呢？我都叫了你好几声了。&rdo;张竞忙欠身说：&ldo;对不起老族长。墙上那幅画好特别哦。&rdo;沙柏哼了一声：&ldo;坐吧。有什么事你说好了。&rdo;

&ldo;老族长，晚辈是想知道你们族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诡秘的传说？&rdo;张竞见沙柏有些不高兴，心知是自己刚才的行为让他难堪了，所以连忙含着笑说。说话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下意识地又往土墙上望去，画里女人那只眼睛依然漆黑，深沉，只是再没有刚才那股摄人心魂的魔力了。

&ldo;张竞，你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rdo;沙柏的声音突然变得不耐烦起来。张竞吃了一惊，不明白沙柏为什么态度变化得这么大：&ldo;晚辈的确是来这里看孩子们的，但是我对这里的一些传说很好奇。希望老族长告知。&rdo;沙柏鼻子里哼了一声：&ldo;孩子们是我们自己的人，不用外人来看。而且，你的好奇心未免太大了。&rdo;

张竞说：&ldo;老族长，您不用有什么顾虑。我虽然来自外面，但绝对没有不良的企图，您尽管放心。头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们遇到很多的怪事，也零零散散听见了很多你们土著居民中的奇特传说。&rdo;接着他又把昨天晚上的所见所闻给沙柏说了。沙柏听了，一脸平静地说：&ldo;这是很正常的。&rdo;张竞说：&ldo;老族长，我只是想更加深入地了解一些你们古老的传说。&rdo;

追云拨雾影重重

张竞是一个无神论者。虽然昨天晚上他经历了一系列怪事，但他依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鬼神，所以他打定主意要揭开这个秘密。传说既然被传了下来，那么谁是传下它的始作俑者呢？为了搞清这一点，今天一早他就来拜访沙柏这位老族长。沙柏在当地的土著中是年龄最大，辈分最高的老人，对他们自己的历史，他应该是最为清楚的一个人。

听了张竞的话，沙柏并没有坚持他的敌意，他冷静地问：&ldo;你想了解什么？&rdo;张竞笑了笑：&ldo;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十分信奉鬼神？为什么晚上这里会有凄厉的&lso;鬼叫&rso;？这些传说又是怎样流传下来的呢？&rdo;

沙柏坐在木椅上，干枯的手掌不停地摩挲着拐杖的龙头，他似乎想了想才说：&ldo;十分久远的时候，我们族里曾经有过一次大劫难，幸亏神灵的庇佑，我们才免遭灭顶之灾。信奉神灵，并且为他们祭祀，是我们自觉做的。而且人人都相信神灵的存在，一代一代自然就传了下来。至于晚上的鬼叫，嘿嘿，几十年来都是这样，我们已经见怪不怪了。&rdo;

张竞皱起了眉头，沙柏的话并没有传给他很多信息，他又问：&ldo;鬼叫的时候，你们就从来没有派人去查看过吗？那或许并不是鬼叫？&rdo;&ldo;张竞，你要注意你的说话！&rdo;沙柏突然沉下脸来，&ldo;各人有各人的信仰，没来这里之前你可以不信，但是来了这里就由不得你不信！&rdo;沙柏干瘦的脸抽搐着，显然十分激动。

张竞苦笑：&ldo;老族长，是我失言，您莫激动。&rdo;隔了片刻他又问：&ldo;那您所说的那个大劫难具体又是什么呢？&rdo;沙柏眯着眼睛，仿佛没有听见张竞的问话。张竞于是把眼光投向侍立在沙柏身边的那中年汉子脸上，但是那中年汉子目不斜视，根本没有要回答他问题的样子。张竞不好催促沙柏这样一个接近百岁的老人，只好耐心地等着。等了很久，在张竞的耐心逐渐被消磨的时候，沙柏终于翕动了他两片干瘪的唇：&ldo;这样的传说太古老了，代代相传，总也有遗漏的地方，具体是什么我又怎么会知道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