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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张大合照。

照片上大概有二十来个孩子，年纪从七八岁到十一二岁不等，穿着有些破旧的蓝白色的校服，皮肤远不如城市孩子白皙，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显得格外纯真可爱。

照片下方还有一行字——

“宁老师，我们很想你。”

宁钺心里最柔软的部分仿佛被这句话不轻不重地刺了一下，他忍不住也柔和了眉眼，陈钰琪还在电话里追问他接下来的打算，宁钺想了想，视线扫过那群天真的面庞。

“我想离开这里。”

听到这句话，陈钰琪的第一反应是大脑一片空白，心里莫名发慌，“你要去哪里？”

宁钺没有说，只是道，“一个很美的地方，你不用担心我。”

说完，他挂断电话，打开订票软件，订了一张下午的车票。

显示订票成功后，他抬眼看了看这屋子，起身回房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服，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那个红木箱子。

箱子里的东西大多都被时光遗弃，只有他还当做是宝贝一般一直存着。或许也不是宝贝，更多的是对过去那个宁钺的缅怀与警戒。

他以为他永远不会再打开，可是在与井灏煜重逢后，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开那些尘封的往事。

宁钺最后拿起那个黑色的笔记本，拍了拍灰，抚平那微微翘起的页角，把它放进了行李箱。

收拾好这一切，他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最后扯了扯嘴角，捂着心口，轻轻地叹了口气。

“宁老师，你……”

“我要走了。”

井灏煜未说出口的话语被这句话活生生堵在了喉咙里，呛得他喉咙发痒，止不住的大声咳嗽。

宁钺听着，眉头拧紧，直到咳嗽声停止才松开。

井灏煜略带沙哑的声音穿出来，“……你要去哪儿？”

“……”

宁钺没有回答，井灏煜深吸一口气，又说，“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找你！”

“……不要来。”宁钺说，“别来了，井灏煜。”

井灏煜愣住，连名带姓的称呼，还有那淡淡疏离的语气一时竟让他觉得很是陌生。

他忍不住开始心慌，甚至浑身都开始颤抖，“我，我……是不是……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他认错的样子像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宁钺心疼了一下，合上眼，“没有。”

他轻轻说，眼睛缓缓睁开，“我不想继续了。”

“太累了。”

“我怕了。”

声音很轻，却如惊雷般在井灏煜耳边炸响，他紧紧地抓住手机，用劲之大恨不得将它捏碎，他张了张嘴，双唇上下翕动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甚至不敢开口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