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也不管用。
夜胧哑然失笑,对她这种失态有些意外,口中喃喃道:“青儿。。。。。。这是心疼我吗?”
他希冀着能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木青听得真切,终于慢慢止住哭泣,僵硬着身子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垂着脑袋默了许久,哑声反问道:“你真以为。。。。。。我没有心吗?”
夜胧怔了一下,心有不忍,却又不愿就此低头,只能轻轻回道:“都过去了,不说了罢。”
他面色风轻云淡的,仿佛身上那些疤痕真的不曾给他带来伤痛一般。
“嗯。过去了。”木青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以后,不会了。她掐紧指尖,暗暗发誓。
沉默片刻后,她从他腿上起身落地。
身上一空,夜胧心里也似空了空,他神色复杂地扯了扯衣袍。
似乎,又贪心了。
“起来。”木青举了举手中腰带。
他还在暗自纠结,她却已经跳过之前的情绪,开始直接发令了。
夜胧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起身道:“给我吧。”
“我系。”她懒得跟他啰嗦,直接给他环紧。系好后,又一点点给他抚平之前压出的细微褶皱。
夜胧垂眸静静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不再多说什么。
本来已经冰封的心,现在却似有些化开了。。。。。。他一时硬不下心来继续推拒她。
木青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见他胸前湿漉漉一片,有些嫌弃地看了半晌后,木然抬头道:“回去了再换吧。”
她口气无比自然,仿佛他理所当然要听她的话,夜胧一时被她这强势地态度摄住,只得点头附和:“无事,一会就干了。”
木青仰头定定看着他,看着看着眼尾又开始发红。
夜胧心里慌乱,刚想说什么,就听她说:“走吧。”
她牵起他手就往楼下去。
不同于他们包厢内的气氛,楼外街市上已然一片欢声笑语。
泼寒乃西域各国同庆之节,每年入冬皆会举办。今年乌夷国舞马在先,泼寒在后,更显隆重异常。满街各路旗帜飘扬,鼓声震天,人们着胡服骑骏马,有的戴着兽面,有的裸露着身体,奔驰追逐,喧噪喊叫,尽情欢乐,大伙成群结队唱着跳着,相互泼水嬉戏。
这习俗由来已久,以泼寒的形式为来年压火去病,如此寓意,百姓自然乐在其中。
而之前舞马的领头鹿蜀也在市集之中,它看着温顺异常,由乐师牵引着四处漫步。会馆为它特制的披风也十分威武,上面绣满了预示吉祥与幸福的吐蕃文,深受人们的喜爱与尊崇?,不少人见了更是上前膜拜,轻抚其文,以盼可以带来子孙昌盛的福气。
木青远远看着,面上有些恍惚。
人兽竟能如此和睦相处,这是她意料之外的场景。
亲眼所见之后,心下突然有些释然,原来,有些事的发生也不是不可能。
她扯了扯夜胧的掌心,将他拉近一些,把头缓缓靠在他肩处。
有些话她不想说,分量太轻了,不足以表达她内心的震撼与感激。
察觉鼻子又有些发酸,木青忙深吸一口气,止住翻腾的心绪,随口问道:“欸,那两个家伙去哪了?”
话音刚落地,便见一匹骏马向他们急驰过来,夜胧眉宇轻皱,抽出手便将木青身子环住往后退了半步,冷脸对马上一大一小两人斥道:“疯什么?”
卓兮咧个大牙乐道:“欸?泼寒不疯什么时候疯?”
子安跟着咧个小牙道:“娘亲,要不要一起去泼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