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素点头:“也是个主意。”
“你们退后。”鸟爷做手势,他从兜里摸出打火机,蹲在雕像身后,擦出火花,凑近衣襟。我在旁边看着不舒服,觉得不太对劲,索性让他干吧,看看会怎么样。
戏服十分干燥,沾火就着,一团火苗窜出来,黑暗中非常亮眼,飞快地在衣服上游走和蔓延,不一会儿,整个雕像着了起来,如同一团人影的火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我们三人倒退到墙口,鸟爷摸出烟给我们一人甩了一根,我们叼着烟默默看着。
烧了一会儿,火苗有减弱的征兆,勉强能看到火里是一团黑黑的东西,像是一个被烧焦的人。尤素吐出口烟,不无担忧地说:“里面不会真是个孩子吧。”
鸟爷不满意了,这火就是他放的。他说道:“就算是孩子,也是个死孩子。一具尸体怕什么的。”
我们三人正看着,突然靠墙放着的神龛毫无征兆中,向前一倾,像是后面受到了强力,以极快的速度,“啪”摔在地上,一股浓烟飞起,木头渣子飞溅。
鸟爷吓得烟差点吞嘴里,给嘴唇烫出一个大泡。
神龛一倒,我们看到了极为怪异的一幕。在神龛后面的墙上,藏着一大幅壁画,画的是钟馗。他倒背双手,站在木桌前,看着一只从房梁上悬垂下来的蜘蛛,旁边题着一行繁体字。尤素用手电照着,缓缓念道:“正南护法,聚灵大阵,鬼灭阵破,黄土出婴。”
“什么意思?”鸟爷惊问。
尤素沉思说:“字面意思是,这最后一个聚灵阵的阵眼应该是钟馗在护法。正南护法,聚灵大阵。”
“后面那两句呢?鬼灭阵破,黄土出婴。”我问。
尤素正思考着,墙上的这幅壁画里,忽然响起一阵笑声。听声音觉得笑的人很开心,就是声调有些飘,让人心寒。
壁画的木桌上放着一盏油灯,此时那盏灯居然幽幽而亮。这一奇景我们都看到了,我看看鸟爷和尤素,他们也看我,我们三个脸色煞白。
这盏灯可是画在墙上的,现在画里的灯居然亮了?!
正迟疑时,那盏灯忽然熄灭,一束光从灯里射出来,悠忽射向正在燃烧的雕像身上。也就是一瞬间,雕像身上的火突然全灭了,像是一团无形之水从空而落,把火浇灭。
这一系列变故惊得我们三人谁也说不出话,手电筒攥出水。
火苗熄灭后的雕像,戏服全部烧光,面具也落在地上,唯有手里的一根长棍。我们终于看清了它的面目,很难形容这是个什么东西。首先能肯定这不是机械装置,真真切切是一种生物,它很像是蝙蝠和猴子的结合体。
长着硕大的老鼠尖脸,生着粗粗的黑毛,背后似乎有翼翅,拖着尾巴。手掌也是五指的,拿着棍子极其灵活。此时它已经活过来,缓缓转脸看我们,那张老鼠脸一咧嘴,露出上下两排尖锐的小牙,跟大耗子一模一样。
它抖了抖身体,背后的翼翅展开,像是一把黑色的伞,呼哧呼哧闪动。那一刻,我有了浑身发软的感觉。这只生物实在太邪,这绝对是不属于人间的生物。
它一边闪动翅膀,一边呲着牙叫,声音又高又尖,乍听上去像是很多女人在凄厉地哭泣。
我们三个人一动不敢动,想到刚才我还尝试给这怪物脱衣服,顿时全身酥麻。眼前这个生物像是恶魔的杰作,充满了负能量,不但恐怖,而且让人看了喘不上气,压抑至极。
“我想起来了,”鸟爷牙齿咯咯响:“以前看过一个报道,俄罗斯科学家挖出一个地洞,据说是打通了地狱,从洞里就飞出这么个生物。”
尤素用手电照着墙上的繁体字,喃喃念着:“……鬼灭阵破,黄土出婴。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个东西可能还真是从阴间地狱来的鬼,这个阵眼的核心就在它身上,把它灭了,阵就破了。“
“草。”鸟爷咧嘴:“谁敢跟它斗?”
这只怪生物,闪动翅膀,缓缓飞起来,悬浮地面,手里拿着棍子,指向我们,然后开始鬼叫。声音愈来愈凄厉,像是千千万万人哀号呼救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