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弨看着纷纷洒洒,不断往下落的黄叶,阴郁地说:“学校的树叶儿落了,燕子回南方了,松鼠也在准备过冬。”
郑徐炎被酸得牙疼,秉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怜悯之心,问陈弨:“要不要吃糖?”
“不要,”陈弨不假思索地拒绝,“我们逃课吧。”
“为什么?会被记大过的。”郑徐炎只是想找个地方抒发郁闷,没想过干这么大的事。
“你从小到大都没逃过课吧?”陈弨把地上散落的叶子踢到树叶堆里。
“没,逃课又不是吃饭,不是人生必须做的。”郑徐炎准备离开,总觉得再呆下去会有危险,“快上课了,我先……”
“你们下节是化学课,要讲试卷,你要听?”陈弨靠着树,伸手接住落叶。
化学老师珊姐,号称“马景涛妹妹”,说话语速快,语调高,嗓门大,一开口,震耳欲聋,唾沫星子乱飞,郑徐炎一想到数学课的难受劲,突然就丧失了上课的热情,产生一种“天下之大无处容身”的落寞感,自怨自艾起来。
“喝单县羊汤吗?我请你。”陈弨拍着郑徐炎肩膀问。
郑徐炎脑海中浮现沙酥带甜的奶汤,鲜而不膻、香而不腻的羊肉,脾胃顿感温暖舒适,口水四溢,“另加一份羊肉,外加两个烧饼。”
“行,另加两份羊肉都行,走吧。”陈弨拔腿就走。
“从哪出去?”郑徐炎跟在后面问。
“跟我走就行。”陈弨摆手招呼郑徐炎跟上。
女生宿舍后边有一棵歪脖子树,其中一根大树杈自动搭在院墙上,承担了多年的“逃课神梯”。
陈弨三下五除二爬上树,蹲在树杈上等郑徐炎,郑徐炎快速助跑,猛蹬树干,往上跳起,伸长双臂,抓住大树杈,引体向上,爬上树,翻身跳下。陈弨看郑徐炎已经跳下,没多想,直接往下跳,忘记了墙后面是银行atm机。
陈弨刚翻过来,就看到郑徐炎正双头举过头顶,一动不动地站着。一辆运钞车停在路边,两个荷枪实弹的运钞员严肃地盯着他俩,横眉怒目,陈弨立马举起双手。
“干什么的!”运钞员问。
“学……学生,出去喝羊汤。”郑徐炎磕磕绊绊地回答,浑身发抖。
陈弨低头不说话,内心慌张。
运钞员拿枪顶着他俩:“滚回去上课!”
陈弨与郑徐炎走回墙边,试着往上跳,腿软,跳不上去。
陈弨举手对运钞员说:“墙太高,翻不上去了!”
其中一个年轻点的运钞员哭笑不得,“咋滴,我给你们找张梯子?学校没门吗?走校门!”
郑徐炎都快哭出来了,万分悔恨,走校门的话意味着全校通报,在心里把陈弨骂了八百遍,骂了自己一千遍,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让你嘴馋,让你禁不住诱惑,受不了挑唆。”
在旁边等着取钱的高二年级主任目睹了全过程,又生气又想笑,走过来对运钞员说:“不好意思,两位同志,我是这个学校的老师,这两个学生是我们学校,您看,我先带走?”
“你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年龄大的运钞员问。
“对对对,我是教语文的。”
“你们认识这个老师吗?”年龄大的运钞员问。
“认识,高老师,高二的年级主任。”陈弨低头,搓手。
“行,你带走吧。”年龄大的运钞员确认高老师没骗人后,放他们回去。 。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