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她自从在燕晗身边当了小秘书,就整日粘着他,以为所有老板都能看上自己的秘书?”说这话的人是整个乐队的领队,一位很漂亮家世也不错的千金,恩心对她的印象只停留在初见时的自尊自大,那时她身后有几个跟班和不少拥趸,她却当着众人的面,将一位表白者亲手做的蛋糕,狠狠抹在他的脸上,一点愧疚也没有,哄笑着带着一帮人擦身而过。
恩心没有理会她,盯着陈一一道:“我只说一遍,不是我做的。”
“你说不是就不是了?”
恩心问她:“陈一一,你信不信我?”
陈一一心虚的低下头:“不是你……会是谁?”
在她说这话的瞬间,恩心就醍醐灌顶了:“算了,你们都是串通好的吧。”再看向那位千金小姐:“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了,不过既然你喜欢燕晗,为什么不自己去争取?”
“你我和她们,都是女孩子,为什么斗个你死我活?如果是真的喜欢燕晗,就应该做一些为他好的事情,爱屋及乌,不论他会不会喜欢你。”
或者是……我。
千金听了恩心的话,立即就涨红了脸:“你个外地人嚣张什么!”她一怒便动起手来,恩心也没料想到她会当众甩她这一巴掌,来不及伸手挡,“啪”的一声就像一把刀一样刺进她脑中、耳膜中,她顿时就懵了,整个人朝后倒。
四周的人在散开的同时没有人敢伸手去扶她一把,看着她笨重的身体撞向钢琴架,架上的助听器应声落地,又不知被哪双昂贵的鞋底恩赐了一脚,哗啦啦的粉身碎骨。
恩心睁大眼看着这一幕发生,左脸上火辣辣的疼转瞬被她遗忘,她跪下双膝看着地上粉碎的塑料零件,仿佛灵魂都随之被打碎了。
整个后台鸦雀无声。
她像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一声不吭的跪在地上将助听器的碎骨捡起来。
拼凑,散开,再拼凑,再散开。
循环的动作,用无声悄然重击所有人的心房。
没有人敢打断她的动作,包括那个赏了她一巴掌的人,直到安排节目的导师在前台催促她们上场,众人才沉默地拿着各自的乐器陆续离开。
“这个助听器是沈叔叔送我的。”恩心这时忽然出声:“他教我写字,弹琴,说话,让我听到了声音,会交流,会去真心喜欢一个人。”
“你说什么?”女生回头,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他像我的亲爸爸,所以我很敬重他,这是他在世送我唯一的礼物。”恩心站起来,眼睛里忍着回忆的痛,被手里紧紧捏着的机械碎片隐隐刺着,“你这样的女生,一辈子都不会得到别人的尊重和爱,燕晗更不会喜欢你这样的人。”
“恩心你这个贱人!”她大步跑过去意欲再给恩心一巴掌,但这一回不仅被恩心当下,她更反手送了她一个,将她打到地上,用最傲然的眼神凶狠的瞪着她:“我说,你这样的女人是永远得不到别人的爱的,因为你自己心里只有占有和自私自利,也从不知爱为何物!”
在场所有人被这样戏剧化的反转吓懵了,谁能想到,平日里温和如水,安安静静坐在墙角一隅的女孩,在这一刻居然会爆发反抗,连那个倒在地上的女生也只能睖睁着看她,待恩心跑出了视线后还依然老僧入定的坐化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
燕晗在B大除了是心理学的讲师,也偶尔会演说一些医学知识。正是巧,今天是一堂日常药理运用的演说课,冯仕吉也算是医大里成绩佼佼者,所以也去了B大给燕晗充作助手。
宋朗刚刚踏进会堂就看见他们两个,一个妖娆妩媚,笑得宛若桃李,端端正正的坐在右边。一个白长了一副颠倒众生的脸,流着哈喇子靠在左边的门板上睡着了,完全不符合燕大师称号的形象。
宋朗对着空气翻白眼:“俩冤家!”
旁边的人笑:“说什么呢?”
宋朗嘟嘴:“说我自己,自作孽不可活,有句话叫做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罪。”
开课不多久,燕大师醒过来就拿宋朗开刀:“那个长得贼头贼脑,四肢如铁的同学,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站起来把第四页上的内容读一遍。”
宋朗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嘟嘴站起来翻开保健书的第四页,说的是人工呼吸的技巧,他刚读完,燕晗就颔首:“光说不练的假把式,来跟我们冯助理试一试,你来给他做人工呼吸!”
“燕晗你活得不耐烦了!”宋朗忍不住了,掀桌!
“要给我做人工呼吸起码找个比较帅的吧,就宋蟑螂那副德行。”冯仕吉不屑的觑宋朗,鼻子里哼哼。
“冯人妖,你过来,我非给你做人工呼吸,直接掐死你!”
“呵呵,宋朗你小心你的小女朋友在美国知道这件事,回来就跟你掰了!”
“冯仕吉你敢告诉她,我就扒了你的皮!”
……
宋朗说完,冯仕吉还未对垒上阵,门口的保镖接了一个电话,便进来与燕晗低声交头接耳。
仿佛是一件骇人听闻的大事,燕晗听了之后,原本清俊冷淡的神情骤然狰狞,睚眦尽裂,一个箭步冲向前推开宋朗,迎面就给冯仕吉一巴掌。
“我嘱咐过你什么?让你管好自己,别动我身边的人!”燕晗的眼睛里充血,暴怒的青筋在额头,在脖颈,若隐若现,揪着他的衣襟道:“特别是恩心!”
冯仕吉捂着脸,看着燕晗不发话,宋朗感到莫名:“阿晗你发什么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