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还是决定去德国,沈渝在得知后知晓定是病情太严重,如若想康复只能选择医疗水平更好的国外。
他握住对方手想要跟随一起。
他想陪他。
却被对方抱在怀中拒绝了,他说你的眼睛还没做手术,之后还需要康复,我不想你操心。
“可是我,想陪你,我不想分开”沈渝急的拉住他手,看他:“我不想再看你那么痛苦。”
男人手抚在沈渝脸颊,牵起他手背吻在无名指,很是温和,但却带着很坚定的决心。
他说
给我一年,只要一年我一定会健康无恙回到你身边。
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等了。
在这郑重承诺下,沈渝无法不答应。
他知道,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看到治疗过程而流泪。
而他也知道,这一年里他该承受多少无法承受的病痛折磨。
他走的那天,正好是沈渝下手术台的时候,落在指尖上的亲点让未从麻醉里清醒的他,还是感知到了。
沈渝反手攥住掌心,无法说话,只能五指拼命往里扣紧,不舍的想要留下。
可人还是走了,润物细无声般一点点吻开他所有指尖。
最后只留下一握虚阑中无法挽留的别离。
沈渝拆下纱布后出了院,回到了两人的家。
里头已然干净如新,江湛走之前已经让保洁都打扫了遍,地上没有散落药片,橱柜里也没有数不清瓶罐,只有卧室里男人的衣物外套,和一箱子信件留下他的痕迹。
沈渝将外套拿下,又小心熨烫一遍挂好,在一盏昏黄灯光中枯瘦坐着,独自望着窗外一抹黯淡夜色。
他蜷缩着指尖,滑开短信页面。
叹口气。
原来等待,是如此漫长。
眼睛彻底过了恢复期后,沈渝在小区楼下开了家花店,贩卖晨曦与落日。
闲暇无事时他会修剪花枝,会跟随人去花田亲自采购,看看漫山遍野的花圃。
他总会拿起相机拍下每一个品种,最后再采摘下最鲜艳欲滴的一朵制作花签。
他会把这些花签按叶分好,和相片夹在每一封信封里,再寄去远在7355公里的柏林。
又是一个季节花落,沈渝坐在床前,拿出一张信纸,开始写信。
亲爱的江同学,你在柏林还好吗?
我很好。
很抱歉时隔两年才回复你这封信。
A市没有下雪,但却下了一场你我相见时般,柔和细腻的如丝春雨,此时正淅淅沥沥敲打在窗柩上。
我的眼睛好了,不会疼,我开了一家花店每天都很开心。
唯一难过的就是没有你在身边。
我也很想你,想你做的饭,想你的怀抱,想你的体温,更想你有没有挂念我?
我会好好等你,别怕。
以后无论风雨,我都一直在这里等你。
很想你很想你的
——Y
话此落笔,一片海棠花叶顺着初春冷风虚虚渺渺飘落至纸张页面,像要透过纸张底层将皑皑白雪融合染成浅粉。
沈渝将其一起装入信封,正想系好,门外传来门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