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音先是被他举动吓了一跳,记着男女大妨,反而忘了伤腿这事,等“咚”一微响,顾景桢托着一按,陆玉音尖叫一声,整个人虚弱颤抖着往一旁倒下。
这声音把外面的林叶都吓得浑身一抖,心想幸好这荒郊野外,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惹人注意。
他心里为陆姑娘默了声哀,外人只晓得当顾公子的妻子会有多风光,他却觉得他们公子实在是……
林叶有个青梅竹马的老婆,前年成了婚,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他觉得,男人嘛,就该有伺候媳妇的本事!
天冷了给暖被窝,天热了给扇风,万事都要跟媳妇报备,媳妇不准的事就思量着别干,要是有想要的东西都是丈夫该满足的,更别说渴了饿了这等小事,他可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至于他们公子嘛,让他对什么事上心已是不易,可实际用的方法就……
车厢里,陆玉音倒爬靠在车厢壁上呜呜哭泣,还记得把痛得快没知觉的脚颤颤巍巍抽回来,生怕他“善”心大发,又像上次一样给她擦药。
顾景桢沉着脸没说话,那哭声蒙在软靠垫里,断断续续呜咽穿了过来,露在裙摆外的绣花鞋沾满灰,随她闷声抽泣一抖一抖,好不可怜。
他有冷着心肠让她在后面哭着追来的本事,这会儿脸上挂不住,“哭什么?伤不疼了?”
陆玉音果然立刻挣扎着坐起来,默默给自己擦药。
陆玉音方才把委屈都哭尽,坐起来了想起来丢人。
是她自己要追来,脚也是自己扭的,他给了伤药帮忙正骨,再在他面前这样大哭,这还不是不给好脸么,难怪他语气不好。
陆玉音又有些说不明的心酸别扭,暗自埋怨这人冷酷无情,假设想若真是跟这样的人定婚约,丝毫不懂体贴,她肯定会悔婚不愿嫁……
陆玉音被自己吓一跳,唾自己没正经乱想,这么一打岔,克服了涂药的畏惧心理,慢慢给自己脚踝上抹了药油,轻轻动了动,虽然涨痛,可不跟之前那样刺疼,只要过些时间,就没有大碍了。
药味在车厢蔓延开,还有一丝幽淡香气。
顾景桢的呼吸稍微乱了半拍,他旁边坐的那位娇娇,侧坐着一手撩开裙子,一手扯松开罗袜,露出一点雪白肌肤和香气,纤纤玉指探入轻揉。
非是他不当君子,这车厢不算大,他又忽然想到她手指不知好了没,无意瞥了一眼,所以才余光看到她弯着腰撩动裙摆,一头青丝垂下擦药的场面。
很快转过头,她那手指上痕迹已淡,在幽暗中不细看,十指削葱管,指尖一点粉色润光,是被仔细呵护的。
陆玉音抹完药,动作极轻地把药收到匣子,偶尔抬头看一眼,脸上带着泪痕,十分顾忌惹他生气的模样。
这让顾景桢莫名不悦。
“天亮到驿站,我让林叶送你回去。”
顾景桢敲敲一侧挡板,陆玉音得了示意,从里面扯出一张薄毯,夜间天凉,她裹在身上,身体舒服了,心里也舒坦些,她问:“景桢哥哥是有什么公务?”
顾景桢凉凉看她一眼,“淑儿从前并不如这般热切。”
陆玉音挤出微笑,低下头小声道:“今时不同往日,景桢哥哥能理解我……如今我多关心你,这样不好么?”
语气自然,句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