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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那少年的声音像兴致勃勃，随时会掀开布幔瞧清她的长相似的。甯愿浑身微颤，死抓着幔角不放手。

&ldo;里头是女人？&rdo;西门义错愕，直觉看向西门永：&ldo;你带了个女人回来？&rdo;

西门永翻翻白眼，连头也没抬的。他一辈子没法跟西门义一样为西门家投进商场的主要原因，就是他极为痛恨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他喜欢用拳头见真章，又快又不必用脑，所以，当他听见车内传来细细的抽气声时，&ldo;轰&rdo;地一声，原本压抑的火气终于狂奔出他所能忍耐的范围之外。

&ldo;你们要闲话家常闪边去！&rdo;

&ldo;哇，好沉的声音，比我还像男人呢。&rdo;少年惊奇道。

&ldo;小心，元巧！&rdo;

甯愿以为他耐不住性子要动手打那叫元巧的少年，正在考虑要不要出去阻止，忽然间，车箱剧烈摇晃，她连忙抓稳，马车随即像箭一样弹射出去。

人群惊呼四起，显然他纵容马车在大街上狂奔。

这……这简直跟恶霸没有两样嘛，还是，西门永在这里根本与小霸王无异？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地煞住，震得她往车头飞去。

她原以为会一路飞出去，就此一命呜呼，不料才一眨眼就挤上温暖的……躯壳上？

&ldo;喂，你没事吧？&rdo;

干净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随即一丝男人清爽的体味充斥鼻间。她吓了一跳，连忙只手撑地往后退开。

&ldo;你……&rdo;她怕什么？没什么好怕的。他是西门永，并非其他陌生的男子。她不怕他，一点也不怕，只是，方才太过突然，让她直觉避开而已。

她不停地说服自己，然后抬起头，看见他瞪着自己在发呆。

她讶异脱口：&ldo;你的脸好红哪。&rdo;

&ldo;是……是吗？&rdo;西门永回过神，瞧她一眼，立刻心虚地撇开视线。

&ldo;你火气还真大，都气到连耳根子都红透了。&rdo;

气？天知道前一刻他到底在气什么！他遇事一向骂骂就忘，不似西门义，一个小仇能记上好几年。他脸热，是因为……因为先前他好像抱到一个很软很软的身子。

原来，女人的身子这么地柔软啊，好像他一使力，她就会被折断似的。她怎么这么娇小？

他吞了吞口水，觉得浑身好像有些发烫，连带着吞咽也很困难。

她见他闷不吭声，只好抱着小包袱跳下马车，说道：&ldo;好啦，你也别气了。是你自个儿答应要扮女装的，其实，只要你不说话，还真的挺像女人的呢。&rdo;

&ldo;混蛋！谁喜欢像娘儿们啊！&rdo;他暴跳如雷。

她微微浅笑，道：&ldo;是啊，生为男儿身才好呢。&rdo;抬眼一看，终于发现马车停在一座园林前。她用力眨了眨眼，确定真是一座园林，再往大门上的区额一瞧，念道：&ldo;&lso;永福居&rso;？你不是说要先回茶肆吗？怎么回家了？&rdo;他家里的义子们都是男的吧？

西门永闻言，知她十五岁之前卖身为奴，十五岁之后与世隔绝，自然不明白社会的流动变迁。

他柔声解释‐‐直到今日此时此刻，才知道原来自己竟也有温柔的一面。

&ldo;这里半年前叫&lso;西门茶肆&rso;下山前我不是跟你提过，我跟大哥约法三章，他愿以三年的时间辅助我经营这间茶肆，三年后若有足够的金钱跟他买下这茶肆，以后这里就属于我的了。所以，我要求换个茶肆名并不为过吧？&rdo;

&ldo;哦，原来如此。&rdo;

&ldo;你瞧，对面那儿是不是也有一座园林？那是西门义死对头开的。这几年很风行这玩意儿，很多商人买下大宅装修当茶肆。老实说，我也搞不懂喝杯茶讲这么多情趣干嘛，不过既能赚钱，又何乐而不为呢？&rdo;

她看他一眼，讶异像他这么粗线条的性子，竟然会汲汲于金钱。

他仿佛明白她的想法，咕哝道：&ldo;以前我两袖清风，没钱喝西北风也无所谓，现在可不一样……我得存老婆本了。&rdo;

原来是要存老婆本啊，她点头同意。

他以为她没听见，又说：&ldo;我先带你进去歇息。晚点，我让阿碧来陪你，你放心，阿碧是西门家的丫鬟……&rdo;

&ldo;你要去哪儿？不是说好，你也待在茶肆里的吗？&rdo;

他知她心里害怕，连忙道：&ldo;我没要抛下你。等阿碧过来后，我才会回西门家一趟，见见我那个小弟。我叫阿碧来陪你，是陪你睡几天，也方便守着你沐浴。等你熟悉了环境，她就回去。&rdo;他顿了下，像开玩笑似的加上一句：&ldo;难不成你要我跟你同睡一床吗？&rdo;

&ldo;不要胡扯！&rdo;光想像，圆脸就一阵发白。

&ldo;随口说说而已，你气什么。都是哥儿们嘛，你以为我真把你当女孩家看待吗？&rdo;西门永故意不以为然地说道，瞧见她脸色缓和下来，才接着道：&ldo;对了，你不是叫我阿永吗？&rdo;

&ldo;嗯，我都是这样叫你的啊。&rdo;

&ldo;我都叫你&lso;喂&rso;，要不&lso;女人&rso;……我是说，咳咳，既然是哥儿们，我该怎么唤你呢？小愿？愿儿？愿愿？小甯愿？咳咳。&rdo;

真的不是她错眼哩，她用力眨了好几回眼，注意到他每叫一次，他的脸就更为火红。他的肤色是晒不黑的那一种，所以每回他一火起来，满脸白里透红，煞是好看‐‐当然，前提下是他不要把面容扭曲到狰狞的地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