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坐在桌前煮茶:&ldo;谢家这几十年太过平顺了,是时候再辉煌一下了。&rdo;
谢皠坐在谢珏对面,道:&ldo;谢家眼下足够辉煌了。&rdo;
&ldo;辉煌?&rdo;谢珏讽刺一笑:&ldo;你是觉得一个虚头巴脑的爵位辉煌,还是觉得一个空有其名的中书令辉煌?若是真的辉煌,阿皎就不会进宫,更不会年纪轻轻便一尸两命,阿熙也不会被人拿捏,我更不会在府中修了二三十年的道。&rdo;
&ldo;阿耶……&rdo;
谢珏有些倦意的摇头:&ldo;有我还如此,若是我去了呢?&rdo;
谢皠道:&ldo;儿虽无能,但狸奴是个好孩子。&rdo;
&ldo;狸奴还需历练,他如今太过随性重情,就如我当年。&rdo;谢珏说着,一叹:&ldo;难道你想要他也沉寂几十年吗?&rdo;
谢皠不语。
谢珏见状,倒了一杯茶给他:&ldo;行了,喝了这杯茶就回去歇着吧。&rdo;
谢皠端过茶,一饮而尽,却被呛得咳嗽一声:&ldo;阿耶,辛料放多了。&rdo;
谢珏脸一黑:&ldo;快走,别在这碍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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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珏的死讯在八月十六传来,魏熙笼紧衣衫,抬起下颌看向远处,天色未晞,日与月皆隐在云中,长天无垠,一派清寂。
枯寂的天色挡不住眼泪,魏熙任由眼泪在眼角滑落:&ldo;没有仙鹤,没有祥云,就这样走了多不气派。&rdo;
含瑛抹着眼泪安抚魏熙:&ldo;公主节哀。&rdo;
&ldo;节不了。&rdo;魏熙说着,再难维持常态,她将头埋在含瑛肩上:&ldo;阿翁走了,怎么就这样走了。&rdo;
&ldo;公主节哀,谢公他……&rdo;含瑛说着亦呜咽起来。
魏熙却蓦地推开含瑛,抬起头来:&ldo;不对,阿翁身子再硬朗不过了,怎么会突然就……&rdo;
魏熙再说不下去,抬步便往外走:&ldo;不行,我要亲自去看,若是他骗我呢?&rdo;
陈敬拦住魏熙:&ldo;公主,您此时去了,除了告诉陛下,你有法子与外界接触,还有什么用?&rdo;
魏熙听了陛下二字,缓缓静了下来,她拿一双泪眸看向陈敬:&ldo;是他吗?阿翁这些日子总是和他作对。&rdo;
陈敬垂眸,只道:&ldo;想害谢公怕不是那么容易的。&rdo;
魏熙摇头:&ldo;他是皇帝,狠下心来让谁死都成,没了阿翁,那些臣子群龙无首,拿什么和他对着干,还不是任由他剥皮抽筋!&rdo;
魏熙声音的话道最后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嘶哑,如步入穷途的孤兽。
陈敬看着闻声而来的千牛卫,眉头一蹙,也懒得和他们虚以为蛇,只道:&ldo;这是公主寝居,尔等贸然闯进意欲何为?&rdo;
千牛卫从魏熙身上收回视线,抱拳道:&ldo;公主恕罪,臣等只是关心公主安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