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元贞将手谕收好,站起来行了礼,退了出去。
&esp;&esp;彼此都明白元贞的意思,之所以只要手谕,没要诏令,是因为知晓此事若为三省得知,必要再起波澜,是时又要拉扯争辩,而汲县那等不了。
&esp;&esp;而只要手谕,若此后有个什么变数,是时杨變完全可以不拿出来,一人担下所有责难。
&esp;&esp;这其实也是在为宣仁帝考虑,顾虑了他所顾虑的。
&esp;&esp;可恰恰就是宣仁帝明白,才会沉默,尤其元贞此前又说了那一番言辞。
&esp;&esp;臣子都能忠君报国,为了大昊一往无前,他明明是一国之君,却又诸多顾忌。对比下来,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esp;&esp;不过这一切元贞都懒得去管了,所以说人就是如此势利,此前她要仰仗爹爹,所以她揣测他的心思,从不会惹他不满,更不会留下如此大的‘疏漏’。
&esp;&esp;如今她则是爱谁谁吧,天都快塌了,还去管别人那点细微的心思?
&esp;&esp;元贞回到将军府时,杨變已经换了着装。
&esp;&esp;一身黑色戎装的他,看起来又英武又威风。
&esp;&esp;不过倒还老实,她说她没回来之前不准他走,他就真没走。
&esp;&esp;“拿着吧。”
&esp;&esp;“这个给你。”
&esp;&esp;元贞递给杨變的是个荷包,杨變递给她的也是个荷包。
&esp;&esp;那荷包不打开,元贞就知晓是什么,是此前留给权中青防身的那个,不过她没接。
&esp;&esp;“一起带上吧,以防万一。”
&esp;&esp;杨變迟疑,但终究把荷包收了回来,又打开元贞递来的荷包,看了那封手谕。
&esp;&esp;他什么也没说,一个大步过来抱住元贞。
&esp;&esp;“别担心我,我肯定能回来。其实没有之前说得那么悲观,若是见着情况不对,我就带着义父跑。”
&esp;&esp;都知道他这个跑是玩笑,但元贞还是看着他道:“我信你。”
&esp;&esp;杨變走了。
&esp;&esp;元贞似乎一下子就闲下来了。
&esp;&esp;闲了两日,她去蒋家找了蒋旻,找他要军器监的消息。
&esp;&esp;对此,她也没瞒着蒋旻,说了之前与杨變所言的火器之法。
&esp;&esp;蒋旻听完后,道:“军器监外人难入,除非你以公主之身行事,但如此一来又惹人瞩目。我先帮着打听,看没有从军器监出来的老匠人。”
&esp;&esp;没两天,消息打听来了。
&esp;&esp;找到一人,不过此人是个怪人。
&esp;&esp;此人姓木,名石,脾气人如其名,又臭又硬。
&esp;&esp;他原是军器监下广备攻城作里的一个工匠,专司火器之事。可此人胆大妄为,经常偷摸做一些危害极大的东西,炸过好几次作坊,后来被人撵出来了。
&esp;&esp;为了防止他归家后在市井里乱来,潜火队那里专门给他记了名,每隔两三日就上门搜查一次,不准他私藏火药硫石之类的东西。
&esp;&esp;这潜火队乃上京城内专司防火灭火的机构,以禁军充之,每坊设军巡铺一间,铺兵数人不等,专司巡警防火,又掌望火楼。
&esp;&esp;巧的是,管木石所在坊的军巡铺,恰恰在神卫军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