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此番北戎诛的就是人心。
&esp;&esp;这是在座之人都明白的道理,因此他们才心中顾忌不敢多言。
&esp;&esp;毕竟,从始至终元贞杨變都没有说要自立为帝,还是打着镇北王的名头。建立新朝廷时也含糊其辞,从没有说明这个新朝廷到底是昊国的新朝廷,还是其他的新朝廷。
&esp;&esp;北戎此举等于把人逼到台面上了。
&esp;&esp;要么是杨變元贞冒天下之大不韪自立为帝,要么就是等着迎人回来,现成的桃子给他人摘,说不定这个摘桃子的人早已被北戎策反。
&esp;&esp;而若是杨變和元贞自立为帝,人家更有法子对付你了。
&esp;&esp;完全可以放个皇子出来,北戎来出兵力以讨伐的名义打你,打得更名正言顺,彼时就不是入侵其他国家了,而是诛反贼。
&esp;&esp;所以这是个两难之局。
&esp;&esp;“我们可以不跟他们谈!”有人道。
&esp;&esp;连和谈桌都不上,自然没有后续了。
&esp;&esp;“人家打着为两国百姓之福祉减少战乱的旗子,你若不谈,不是将自己放在天下人口诛笔伐之中?”
&esp;&esp;本就不具有法理性,再来个为了一己私欲,祸乱天下。
&esp;&esp;好吧,等于元贞为了眼前付出的一腔心血,全部付之东流。
&esp;&esp;然后别说挨着大理那两个小土司要自立为王了,恐怕各地都要冒出不少类似这种事。
&esp;&esp;伤害倒不大,就是膈应人,给百姓一种新朝廷即将完蛋的感觉,于安定与百姓民生有很大的影响。
&esp;&esp;“所以就是说,必须要谈了?”
&esp;&esp;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元贞。
&esp;&esp;说到底,这里她才是那个做主之人,他们顾忌的也是她。
&esp;&esp;元贞穿了件尚书令的紫色官袍,并未戴官帽,一头乌发在头上梳了个独髻,发髻用两指来宽的玉冠束着。
&esp;&esp;本来女性的柔美,在这身装束下,淡化了其柔美之意,增添了几分中性的俊朗与威严。
&esp;&esp;见众人望过来,她神色淡淡道:“他们既想谈,那就谈谈吧。”
&esp;&esp;“可——”
&esp;&esp;罗长青暗中拉了谢成宜一把,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esp;&esp;元贞站了起来:“行吧,你们各自去忙,车到山前必有路,这才哪儿到哪儿,慌什么。”
&esp;&esp;说完,她就走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esp;&esp;难道真要去谈?
&esp;&esp;可——
&esp;&esp;“萧相既然这么说了,必然早有决断。”
&esp;&esp;如今也只能暂时这样了。
&esp;&esp;众人各自散去。
&esp;&esp;
&esp;&esp;杨變从外面走进来,就看见元贞一身官袍未脱,半阖着目靠在贵妃榻上。
&esp;&esp;他走过去,将她脚上的靴子扯了,扔在一旁地上。
&esp;&esp;“怎么没换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