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生我气了。”钟鼎低头看着雪白的被子,江凯旋鲜少见他这样颓然的样子。
“生气说明还在乎,快点把话说清楚比什么都重要。”
……
晚间,孟铭慧又来到了病房,江凯旋诧异:“不是让你晚上别来了么,好好休息。”
孟铭慧轻轻摇摇头:“回家就害怕,我还是待在这里休息的好。”
“你回去吧,我不怎么累,一个人照顾就够了。”
江凯旋看了眼她,想要拒绝,又瞥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心下微动,点点头:“行,那有事随时叫我。”
夜晚的病房很安静,只有病床前一盏灯光亮着,孟铭慧抱着双臂靠在沙发上,看起来还是冷冷的。
钟鼎心里在默默组织语言,就这么组织了一晚上的语言,等他终于想好怎么说的时候,孟铭慧关了床头灯,轻道:“睡吧。”
钟鼎头又有些疼了。
夜里,孟铭慧起来,看了一眼钟鼎,他脸露薄红,呼吸也变得有些重。
孟铭慧探了探他的额头,心下一沉,他又在发烧了。
孟铭慧测了测他的体温,三十九度六,目露担忧之色,起身去打了凉水给他敷额头。
安顿下来后,孟铭慧静静看着他的面容,剑眉入鬓,鼻若悬胆,是很优越的骨相。
此时他闭着眼睛,少了几分冷峻刚毅,让人更感觉亲和。
孟铭慧凝望着面前的人,又换了一遍毛巾,期间,钟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眸光幽暗,紧紧盯着她,在她转身离开的一瞬间,钟鼎猛然从后面抱住了她。
孟铭慧感觉自己被人紧紧地抱着,后背紧贴着钟鼎的胸膛,传来滚烫的的温度。
钟鼎平生感情克制,此刻却用了自己最大的勇气。
钟鼎头脑昏沉,他已然病得有些不清醒,此刻只遵循着自己的本能,死死抱住眼前的人,这个他少年时曾无数凝望过的身影、他
可望不可及的玉人。
钟鼎回想起这一路,心底涌起一阵强烈的酸涩,酸了他鼻尖,红了他的眼。
孟铭慧感觉颈上有温热的液体,愣住了。
钟鼎在哭。
“我喜欢你……孟铭慧……很久之前我就喜欢你……”
“我追随你的背影……好多年。”
“对不起……我很没用、好懦弱……”
钟鼎只是抱着她,有些慌乱地表白,又像是语无伦次地自说自话。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但是从有一天开始,我会在学校里不自觉寻找你的身影,路过你们班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看过去……”
“孟铭慧,喜欢你的人好像很多,可是你只喜欢苏潼……”
“高二运动会的400米跑,我跑了第一名,想得到你的关注,但是当时苏潼跑了第二名,我看见你从我身边跑过去给他送水……”
“我当时好羡慕他,羡慕的快疯了……”
“孟铭慧,当时放学路旁长满了黄桷树,你跟在苏潼后面,看着他的背影。”
“你没有回头看,我一直在你的身后,追随着你的背影。”
“我那时想,苏潼该有多幸福啊,我要是他,就好了。”
“你走之前我去你班里看过的,办欢送会的时候我也悄悄去了……”
“孟铭慧,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
“我只是觉得自己不配站在你身边……”
钟鼎的头埋在孟铭慧颈窝,用因为发烧而变得沙哑的嗓音,讲述着他持续了很多年的暗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