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贡宇只觉得一阵鼻酸,轻声唤道。
“贡将军,不管这城之后会不会破,你一定要护娘娘全身而退!”秦子垣收起哀伤的神情,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他,又命令道:“你快回到娘娘身边!”
贡宇见他如此坚决,犹豫不决,不知道是走是留。
又听到城楼下杀声震天,见到敌兵位已将长梯横于了护城河上,准备渡河。
秦子垣见此情此景,举抬起右手,喊道:“只要他们渡河,便放箭!”
火焰箭燃烧的光、城下城上的呐喊声,充斥着贡宇的双眼与双耳。城楼上呼啸而过的阵阵北风,彻底将整个汴梁卷入一场恶战的深渊。
秦子垣见贡宇仍未离去,又催促:“还不走?”
贡宇一脸悲壮,抬眼看了秦子垣,向他抱拳辞别:“殿下保重!”
转身快速撤离了北城楼,随后马策又往行宫赶去。
贡宇并非第一次见这阵势,在他的意识中,所谓藩王,不过是命好,生在了帝王家。
混到个十六七岁,皇帝老子开心了,随随便便就有了爵位,有了封地。
然而,今晚在汴梁城楼上的这位漠北藩王——秦子垣改变了他对藩王的看法。
秦子垣没有躲在将士后面,没有落荒而逃,甚至没有一丝惧色。
他只是心中还有挂念。
贡宇想到此时,不由得又拍了下马,吼道:“驾!”
他要快些回到行宫,将秦子垣方才交代的话,一字不漏地转告给赵婉婉。
刘祁躲过了好几波的巡逻侍卫,眼见着这街道是走不得了,只好爬上了屋顶,躲避城内巡逻的侍卫们。
眼看着北城门又出现在了眼前,只要他将城门打开,城外面那些北苍国的将士们,便能轻而易举地攻入这汴梁城内。
但他远远地朝城门处望去,便发现此时城门处已经增加了人手,多了不少侍卫。
看来刚刚在北城门与几个秦国将士的一番交手,已经惊动了这城内的秦军。
刘祁不由得皱了眉,沉吟:“若开不了这城门,他日锦殿下怪罪下来,又当如何是好?”
正想着,忽听一阵马蹄声由城门处传来,他连忙俯下身子,仔细打量着那骑马之人,似乎一副秦国将军的打扮,独自骑马往城内跑去。
恍神一间,竟然感到有雪花飘落在了眼前。
“下雪了?”他有些意外,又见到越来越多的秦国将士汇集在城门附近,转念:“只怕得先保住这条性命!”
随即他便沿着城内的屋顶远离城门处,反而往着城中央逃去。
汴梁城内的百姓见守卫们提前关闭了城门,便知事态严重,一定是城外有变,于是早早闭户待于室内。
而刘祁并非这城内的人,此时无处可躲,依他的经验来说,城内某一处看似危险,实际上反而更加安全,那便是汴梁城的行宫。
于是刘祁便朝行宫的方向跑去,很快就抵达了行宫外围的宫墙上。虽然行宫的正门守卫森严,但侧门却只得几个侍卫把守。
他趁着那几个侍卫不注意的时候,一个翻身就跳下了宫墙,进到了行宫内院里。
但他并不熟悉行宫内的环境,面对四通八达的长廊,犯起难。正欲随意择一条路而之行,却听到一阵阵脚步声,谨慎的他又忙躲到了草丛里,暗中观察。
接着,传来侍卫的说话声。
“刚才这里好像有人影闪过……”
“你有没有看错啊?若真有人潜入可得及时禀报将军啊!”
“咦?看上去又像没什么……”
“你眼花了吧?”
随后脚步声渐渐远离了此处,刘祁见四下无人后,才从草丛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