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响起,看到来电显示,眼睫颤动,脸颊泛起薄粉红,娇艳欲滴秾人心,可来不及思及,就被心底潜藏的苦涩掩盖,不可得兼却能撩动心弦的人,她不可理性处之,
殊不知,她的举动被身在二楼书房透着落地窗摆的靳图南,看的清楚了明。
电话接通,男人沉缓依旧温柔的声音传来:“方便吗?”。
顾念汝下意识捏紧机身,低眸泠住桃花眸中复杂情丝:“你有事吗?”
“江南明家人来尚京了,十分钟后,我过来接你,好吗?”极尽商量和呐哄。
“嗯…好”顾念汝知道有这么一事,残留着未曾掰扯,亦没打算逃避,何况事因她而起,她更无退避理由。
行驶路上,落叶斑驳陆离,飘零一片一地,许是节假日,路上车辆较往日更为拥堵,蓝天为界红色铺底,红绒灯笼挂满城,预示着新年除夕降至,喜庆祥和。
她对新年的感觉已不若儿时强烈,十五岁后,有五年时光是完全滞留于国外未归的,那时只是和林泱可苏契苏阔四人,
混搭庆祝,初出茅庐的几人,并没有老一辈深刻的思想庆祝遗留,只知道要吃饺子,奇形怪状包一堆,不是家乡的味道,形同虚设中的别有滋味。
后来长大,近几年都是回国阖家团圆,吃着外婆拿手菜,肚圆个大饱满的猪肉白菜馅饺子,久违的家的味道。
顾念汝就看着凝视窗外,帧帧幕幕闪逝,心底漫溢又空落,总觉得新一年要失去什么。
“不用担心”靳图南看她凝望车窗外静默不语,以为她担心明家作为难,莫名心软成灾。
顾念汝转头看着他,意识决堤不作解释,顾盼生姿的淡然一笑:“靳爷,我不担心”。
靳图南眸中发亮,思绪有觉,连带苹果肌那颗棕色泪痣都熠熠闪动:“哦?”。
顾念汝看他一眼余波流转,语出惊人:“又不是我老公没了”。
“噗…”前面副驾驶座的吴烬笑出声,靳图南脸一黑,钱帆有眼色的按下隔板之际,撇了旁边憋笑抖动人一眼。
咔哒一声,隔板升至车顶棚,靳图南看着旁边静若处子的小姑娘,没忍住劫出苍劲皓腕捏了捏她腻软脸肉,颇为咬牙切齿:“你老公好着呢!”。
顾念汝从头麻到脚,念意崩顶相触相斥,一面温情一面残缺:“靳图南,你…”,
这又是何意,昨夜分明已魏晋分明,可此般拉扯作甚,亦不像他往日作风。
男人凛眸轻啧,清冽气息浓厚环绕包裹,表情耐人寻味,他忽然侧身拥她入怀,唇靠近她娇粉耳骨,不顾她挣扎,
在她耳边低语:“乖乖,我懂…你想把更多的人拉出绝望”懂你的坚持和绝望,懂你的拒绝,懂你不允自陷落,
“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他手臂卸了力道,低头用额头低着她的,两人呼吸交融,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炙意。
“靳图南,你这又是何苦?”何苦陪她蹉跎自流,他是一方鼎力,而她只是一叶扁舟。
她瞪大双眼看着男人那张过分标致的三庭五眼,眼眶慢慢泛红,她眨了眨眼,把泪意憋回去,
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和她说“别怕”会一直陪着她,连妈妈离开时,也只是对她说让她照顾好自己和哥哥,从她八岁第一次被同学锁在洗手间,冲她泼冷污水骂她是野孩子,她奋力一个个反击回去开始,她就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感觉了,
现在有一个人,一个男人…小心翼翼的说要护着她。
“我甘之如饴。。。”靳图南看不得她发红的桃花眸,抬手捂住她双眼凑近,
“靳图南你放开我!”她推他胸口,男人气息沾满她鼻间,太过亲密,也太过不习惯。
靳图南顺势松开靠回座位,看着她。
三方汇面,同时赶来凑热闹的还有邱岑和陆星睿,二人八卦小分队。
氛围虽不友好,但依旧维持表面在。
古色古香茶楼,茶原气袅袅,龙井绿茶蒸煮得当,满室茶香浓糖可口,原木雕花镂空屏风与深红色原木桌椅相配映,花色沉着的宽口花瓶,一眼看尽世间年轮圈圈,只当价值不菲,古董阅历,
溪水潺潺流淌,当冰凉过度至炽热品泡八十五摄氏温度,筛水滤茶,并手弯折后朝下轻叩三声表谢意,茶礼得当有度,受家里老人影响,顾念汝几人都深知茶文化礼节,自然素手独当,以礼服人。
只是气氛配不上景致,颇为牙龇欲裂,面目可憎。
顾念汝觉得,至少江南明家的做法,嗯…很含蓄,尽管她知道这和煦状面十足源于靳图南的缘故。
江南明家百年家族,低调却不甚复杂,豪门之所以称之为豪门,是因为由经年累月的人际杂章不可见的生命堆积而成,豪门密辛,不止隐秘,亦有别有苦衷的辛酸和不为人所道之处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