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慧的男朋友是本地农村人,叫阿兵。阿兵以前在厂里生产部做组长的时候,就一直在追田文慧。田文慧因为父母亲只有她一个女儿,肯定不会让她远嫁,虽然她心里也挺喜欢阿兵,但孝顺的田文慧不忍心违背父母亲,对阿兵一直不冷不热。阿兵非常喜欢田文慧,一直没有放弃。
大约大半年前,工厂在邻县开了个分厂,阿兵去分厂做生产部经理。每个星期天,阿兵都会骑六十多公里来看田文慧,风雨无阻,田文慧终于感动了,答应同阿兵处朋友。
国庆节的时候,阿兵向田文慧求婚,田文慧没有答应,说等过春节回家时,她当面征求父母的意见再说。阿兵生气了,后来就很少来了,因为,每次他们都会因为是否结婚的事吵得不可开交。
我忐忑不安在田文慧的住处住了五天五夜,晚上睡觉之前,我们就会讲各自的过去来打发沉闷和无聊,因为没有顾虑,所以说的都是真心话,我真把她当成了姐,田文慧真把我当成了弟。
第六天晚上,我刚打好地铺,阿兵来了!
阿兵一推开门,瞪了我一眼,扫了一下房间,摔门而去!
田文慧穿着睡衣和拖鞋,追了出去。
我赶忙拿着衣服去卫生间换衣服。
我把睡衣叠好,从床底下拉出我的破牛仔包,这个牛仔包真牵固,黄三木剩下的,好多年了,都泛白了,还是那么结实。我拉开拉链,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东西收拾好后,我把床铺卷起来,塞在床下,提着包,有些不舍,还是毅然走出门去。
我刚出门口,田文慧跌跌撞撞回来了,同我撞了个满怀。
田文慧倒在我的怀里,双手不停地擂着我的后背,头靠在我的右肩,不停地抽泣。
邻居们没有怜悯心,眼睛齐刷刷看着我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我把田文慧抱进屋,顺手把门带上,我的包一直在我一只手上拎着。
田文慧看到了我手上拎着的包,狠狠地咬了我肩上一口,咬着就不松口。
一种钻心的痛,刻骨铭心!
田文慧松开口,我的包也掉在了地下。她没有再擂我的后背,拼命地抱紧我,嚷嚷着:
“不要走!不准走!那个没良心的走了,你也走了,你叫我还活不活?”
我壮着胆子,轻抚着田文慧的秀发,她的抽泣声渐渐弱了。当我的手搂住田文慧的腰,她身子像触电了一样,一把就把我推开了。
我走到阳台上,点了支烟,吹着风,清醒了许多。
良久,田文慧走了出来,似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对我说:
“臭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居然打我!还下那么重的手!”
我不敢回头看田文慧,看着万家灯火,念道:
“男人的手是拿来打天下,不是拿来打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