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要向你父王,求一个重要的东西去……”
——
行在姽婳城的路上,
李嗣源痛苦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是求得了重要的东西,可以调遣天下兵粮的莲花令,受朝臣正名的侧妃之位……”
可是,她却因为越轻涯的一句话,就又放下这一切去了南疆……
“或许越轻涯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你母亲,十五年前她和越轻涯一同去望岳楼,为何你母亲晕醉之时他却不在身边,隔天一早却突然出现。
而他说会为蓝禾城主处理一切,结果你父亲不还是活的好好的,五年之后更是在巧合之下又遇见了你母亲,这不是很奇怪吗?”
在外驾着马车的月影心中滞痛,却不愿说话,只是抽打着缰绳,用力呵着,
“驾!”
“一个人可以瞒得住一时,却无法瞒得了十五年,十年前母亲再遇我父王,越轻涯便官升太傅之位的时候,母亲就察觉到了……”
“什么!”
沐晴瞪大了眼睛,
“那你母亲为何?!!”
“所以我说她傻……傻的真以为他真会因为一点愧疚而帮助她,傻的以为他那里真的有解我所受内力之伤的药……”
他的眼睛看不见什么,但沐晴却硬生生从里面看出了悲意。
“她或许也不是傻……她或许也只是……很想救你吧……”
是沐晴对蓝禾想的有些浅薄了,她确实挺恋爱脑的,但这次,却是为了自己儿子的性命而放弃理性选择了感性。
蓝禾在亲手弄瞎李嗣源眼睛的时候,也一定是忍受了巨大的悲痛吧……
但她所经历的苦痛并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理由,沐晴不会忘记蓝禾与越轻涯在南疆杀了多少人,也不能忽视自己因她的计划差点死去,更不会将烟柳的死只当做一个很小很小的npc,就那么被整个大剧情的浪潮所掩埋。
“今日救你,是我作为姽婳城的杀手应该尽到的责任,如今城主已死,你或是回去听竹院,或是回到你父王身边,都已不干我的事,我将你送到姽婳城脚下,从此便再无瓜葛。”
颤抖的心被再割一刀,李嗣源竟在没有视觉的帮助下,一把握住了沐晴的手,
“沐晴……你就不能……”
“不能!”
沐晴猛地抽回了手,深吸一口气,面容冷峻无一丝情绪,
“烟柳死的时候,沐晴也就随着她死了,你不必说我太过执念,如果我现在跟你有说有笑,像你母亲对越轻涯一样,那才最让人恶心。
在姽婳城里,人皆鬼魅,只要有实力,谁都可以当城主。所以蓝禾城主死了我不会像你一样悲伤,我现在唯一任务就是按照规矩将她的死讯带回姽婳城,别的事我不去做,就已最是称的上一句良善了。
还有,”
沐晴定定地注视着李嗣源的眼睛,
“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过的很难,但我没做错什么,烟柳也没做错什么,她将自己的苦难计算到我们身上,让我们用性命来作赌,于我们而言,不能原谅,也不可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