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来书房。”
根叔退下去没几分钟的时间,羌楷便冷着脸,进去了。那副桀骜不驯的表情,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在父子俩的表情里传递着,如出一辙。
“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自己儿子的家,难道不应该是想待多久待多久么?”
羌楷瞧一眼羌元胜,似笑非笑的表情,耐人寻味。
一段短暂的沉默,羌楷苦笑道,“你的阴险狡诈一点都没变。”
说是苦笑,却毫无无奈之感,尽是讽刺的意味。
“有这么跟自己父亲讲话的吗!”钢笔一摔,墨水就随着溅了出来,点在雪白的纸上,分外明显。
羌楷瞧着那躺成诡异符号的黑点,高冷地笑着,那笑像是被尖酸刻薄修饰过的,透着鄙夷、不屑,又是掺杂了王者必胜的决心,肆无忌惮的宣泄着悲愤。
从笑里瞧出愤慨,对羌元胜而言,那便是挑衅。
“父亲?是啊,父亲!现如今父亲的尔虞我诈,一滴不剩的灌注进了他亲生儿子的身体内!商场上的明争暗斗,你用在自己儿子身上!”
一股狠劲从羌元胜的眸子里投射出来,继而是羌楷的顶撞。目光的交涉,擦动着愤怒的火花,如同两头暴怒的狮子,为着领土与尊严,炫耀着满嘴獠牙。
“所以你今天是来兴师问罪。”
“我只想说,一个智者,从来不会轻举妄动。”
“你是说要死性不改了!”
“如果不能成全,视而不见又未尝不可,为什么非要争得你死我活?”
“因为你是我儿子!是羌家的独苗!”
“所以你是要逼死我么!”羌楷拍案怒吼,不曾料,迎面就是干脆的一计耳光,“敢拍你老子的桌子!”
羌楷侧着脸,苦笑着。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受人耳光,不曾料到,竟然会是自己的父亲。羌元胜虽严厉狠辣,却未曾动过羌楷一丝一毫。现如今,羌楷也是把他逼到了绝路上。
“永远不要试图挑战你的父亲!”羌元胜余怒未消,咬牙切齿道。
“有我在,你动不了他的。”羌楷说罢,便摔门而去。
“逆子!”只听到书房里一声怒吼,根叔,刘妈呆立在客厅里,不敢妄动一下。
如同血液全部集中在了胸口,嗓子里都掺杂了淡淡的血腥气,那一刻,他的脑袋里只有两个字,那就是,蒋蒋。他要见到他,越快越好。
车子嗡地冲了出去,两处住宅,只有五分钟的车程,羌楷却感觉走了五天一样,他的委屈,他的不甘,以及他挫败的骄傲,都要埋进那个人的体温里。
他要见到他,那是他的归属感。
听到敲门声时,蒋蒋已是半睡半醒状态,从起床到开门,整个人都像游荡在梦里,直到开门的那一刻,他才完全醒了。
不单单是因为羌楷扑到他怀里的那一瞬间,他所感受到的感动与存在感。还有他开门时瞧见那张熟悉的脸时,内心的悸动与委屈。
他们俩相互爱着,彼此爱着。他清醒的意识到。
“我好想你。”羌楷说,声音有些低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