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春节了。
没有意外的,景亦染留在了海城,跟父母一起过年。姜祖熙还躺在医院里,无所事事地学学习,或者跟景亦染聊聊天。姜父之前因为工作忙,所以大多是管家来医院照看姜祖熙,现在过节了,他来医院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储佑棋和傅晏跟着姜父在京城,除了学习一些社会技能之外,还会去公司学习一些职场技能。路辰和汪栀纯的关系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缓和起来了,有时景亦染给汪栀纯发信息时,汪栀纯没空回,就说她跟路辰在滑冰,问她怎么突然接受路辰了,她无所谓地回答,“就是慢慢这样了”。
春节的最后一天,裴依依来到医院,跟姜祖熙告别,她马上要回去上学了。
姜祖熙撑着身子慢慢坐起来,“好好学。”
裴依依望着他,“阿灿哥哥,你会想我吗?”
姜祖熙微微蹙眉,抬眼,“……我跟你亦染姐姐都会想你的。”
“……”裴依依明白了,所以低下头,“我知道,景小姐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听到她这么说,姜祖熙的眉眼柔和了一些。他把床调高了一点,让自己舒服地靠着,淡淡叹了声,“可惜今天她不在场。我会替你转达的。”
“我们……我跟阿灿哥哥你,还能做朋友吗?”裴依依的眸光略显忧郁,望着姜祖熙的时候,秋水波澜。
姜祖熙倒是显得有些无奈,额前碎发被他往后撩了一下,“……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裴依依点了下头,转身,“我要走了。”
“路上小心。”
听着男生平淡的语气,裴依依垂睫,忽然弯唇笑了下。她迈开脚步,离开了房间。
时间飞逝,寒假马上就过去了。
景亦染从海城飞回了京城,还是住在哥哥家。
景亦川最近在忙相亲的事。
景母给他介绍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生,才貌也双全,可算得上是一门好亲事。景亦川没说答应,但也没拒绝。他跟那个女生见了一面,也让景亦染跟女生见了面,见景亦染没有什么抵触情绪,他便答应了这门婚事。
景亦染后来问过哥哥,怎么做这样的决定,他却答,这是对大家都好的决定。
可以让父母放心,可以让景亦染有一个认可的嫂嫂,可以为景家提供一个门面,更重要的是,女方知道两个人之间没有感情,但也同意这段互利的联姻。
听到这些答案,景亦染也不再说什么了。
只是后来,开学前一天,景亦染在打扫书房的卫生时,一张明信片从书架上的一本书里掉了出来。明信片上什么也没写,但是却有一个落款,一看就让人觉得是一个男生的名字——罗粟。
景亦染不知道这个人,也从没听过哥哥提起过这个人,但是潜意识告诉她,这个明信片非常不对劲。夹着它的那本书是泰戈尔的诗集,夹着它的那两页有一首诗,叫做《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景亦染看了看明信片,又看了看那首诗,心里冒出一个猜测。她立刻打电话给沈知瑾,问他知不知道罗粟这个人。
听到这个名字,沈知瑾明显愣了一下,“……罗粟?”
“你知道他么?”
沈知瑾笑了下,“你从哪知道这个人的?”
景亦染如实回答。
闻言,沈知瑾长长叹了口气,“罗粟……是我们大学的朋友。”
“他跟我哥哥关系很好么?为什么他给我哥哥的明信片,被我哥哥夹在泰戈尔的诗集里?”景亦染眨眨眼,一连串问题脱口而出。
“这个……他好像喜欢过你哥。”
景亦染的瞳孔一震,愣了半晌,“喜欢哥哥?那……那哥哥喜欢他吗?”
“你哥是直的吧。”
“那哥哥为什么要把他的明信片留下?”
“嗯……”沈知瑾犹豫了一下,“事情有点复杂,我想你哥亲口跟你说会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