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
整个房间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蒋佳然是被一阵门铃声吵醒的,她睡觉素来浅眠,但凡有些许的响动就会被惊醒,此时,门外那一声接一声的门铃声跟催命似得。
她睁开眼,眉头微蹙,也不急着起来,只是看着天花板。
这个时间点儿了,谁来找她?
深夜屡屡到访的人只有一个,可是那人按门铃从来只按一下,不会是他。
那又是谁?
思虑间,透过门缝儿传进来的门铃声愈发的急促了,杂乱无章,赶趟似得。
她缓缓收回视线,起身。
只披了一件单衣,下楼。
客厅里黑漆漆的,唯有月光透过碧绿色的窗纱洒进来,如水一般泄在地面,白色的地板被衬出几分清寒。
她快速的穿过客厅,没开灯,径直开了门。
门铃声就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她看到了蒋南,他就站在夜色里,万年不变的一身漆黑,只是,他微微弯了腰,手臂略显无力的搭在门铃上。
她的眼底透出丝丝的诧异:“你怎么来了?”
蒋南嗤笑一声,拨开她的肩膀往里走:“我怎么就不能来?”
他步伐不似平常那样稳,甚至有些跌跌撞撞,他经过她身侧带起一小股风的那一瞬,她闻到了空气里袭来的酒精味儿。
很浓。
蒋佳然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她锁着他的背影,这男人到底喝了多少酒?
没还没关,门外有风吹进来,她穿的单薄,只觉浑身冻得瑟瑟发抖。
她收回视线,把门关上。
门外的冷气一瞬间被隔绝。
她转过头时,恰好对上一双黑眸。
明明客厅里没开灯,那黑眸却灼灼似火,亮的精人。
看起来,他丝毫不像是一个喝的酩酊大醉的人。
可他整个人都没骨头的侧卧在沙发上,醉态十足。
蒋佳然盯着他看了半晌,没说话,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你做什么去?”蒋南躺在沙发上问,喝过酒,他的嗓音愈发的低沉,在这样的暗夜里,格外引人遐思。
蒋佳然脚下没有停顿。
她走进厨房,拉开冰箱,借着月光来回扫了一圈,从架上拿出一盒酸奶。
酸奶能保护胃黏膜,延缓酒精吸收,她经常有应酬,家里时刻备着这东西。
其实醒酒还有其他的法子,不过做起来太麻烦,这男人还不值当她大半夜开火煮醒酒汤。
她关了冰箱,转身走回沙发前,把手里的酸奶往蒋南怀里一扔:“喝了这个,解酒。”
蒋南没动,手都没伸一下,那酸奶砸在他胸口,没立住,咕噜噜的从他身上滚下去,滚到了茶几下。
蒋佳然看着他,他也看着她,眼神无辜。
这个男人居然会有这么无辜的眼神,果然醉酒的人会一反常态。
白日里阴沉到看一眼就叫人胆寒的人,此刻看起来倒像是只无害的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