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对修士,还是仙人来说,这都是一个危险的动作。
只要对方掌力一催,立刻就能灭杀自己神念,还不严重?
还是那个戴着面具的人,看不见容貌,却有说不出的熟悉。
按住陈禾眉心的手指缓缓放下,不等陈禾失措后退,他已然轻笑:“你身量长矣。”
“……”
陈禾微愣,神情却丝毫未变:
“休得胡言!尔等围住流炎山地穴数年,所图为何?”
哪有这么巧,恰好他想诱敌深入,进来一个偏巧就是故人?招数熟稔除了至亲至交,还有多年宿敌。
再者地穴都被守得严严实实,不可能会漏一处,最初让流炎山阴火狂涌,山石崩落的陷阱又是什么?
“能派得出上百位玄仙,要与我一个地阶丹师过不去…”
陈禾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
那人取下了玉质面具,同样狭长微勾的眼角,目光柔和得令人几乎要沉溺其中,肤似温玉,气华韵清,见之不忘。
连那三点不起眼的红痣,亦像延续这份轩然清寞的风华。
“师兄?”陈禾脱口而出。
释沣随之一怔。
比斗过招,十指交握,气息亲近,如是种种,都没能让师弟放下戒心,结果一看到自己模样,不用说就信了?
释沣哑然失笑,就算样貌身形有些改变,就算什么也不记得,师弟还是那个喜欢对着自己念些轻佻诗句的师弟。
陈禾话一出口,顿觉后悔。
他性情孤僻,今日一再失常,实在懊恼,更有一份隐隐的恐慌——人皆如此,对颠覆原有生活的事,都会感到不安与敌意。
如今不安有了,可敌意他搜肠刮肚也没翻出半点。
所以,这真的是师兄?
陈禾定了定心神,再看释沣,不由得心里纳闷。
骨相近似,必然使容貌有微妙的相仿,乍看不是,细看又像,难道——
“你,就只是我师兄?”
“嗯?确实不止…”
释沣愈发吃惊,师弟连这个也能记得?
——显然不止,他们还是双修道侣呢。
然而释沣想的,跟陈禾要问的不是一件事。
那边陈禾松了口气,难怪对方给自己如此深的影响,要是血脉至亲,有这样的联系,并不奇怪。
“你我一前一后飞升,本就是要在天界等你顺利渡劫…”
释沣想了想,把陈禾太过心急,借赤玄真人飞升的事暂时瞒下。
“…但是你遇到的天劫声势浩大,被重创了神魂,才会忘记事情。”再详细的过程,释沣也不知道了,只能一语带过,“这里不是谈话之地,师弟随我来罢,师父等我们许久了。”
陈禾正在思量释沣的话,觉得确实有几分道理,猛然听到最后一句,不觉惊讶:“还有师父?”
“正是,他也颇为挂心你。”
释沣抬头,只见漫天火雨,整座流炎山都在隆隆作响,天光遮蔽,拔地而起的火柱照得四周火海分外狰狞。
阳火、阴火所化的两条龙,身形愈发庞大,鳞甲清晰,气势磅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