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该是这样的……宴儿,宴儿!”
柳睿锦似乎真的被吓到了,她抓着商宴的手腕,眸中含着隐隐泪光。
“母后,够了……”
商宴满眼疲惫,他盯着柳后的手,叹了一声,苦笑着:“从儿臣记事起开始,您就在争,您利用儿臣,算计儿臣,把儿臣当作柳家、当作您争夺权位的筏子,您真当儿臣一无所知么!这么多年您还没争够吗?”
“您总是拿儿臣与皇长兄比,呵呵…是,儿臣比不得皇长兄那般芝兰玉树,比不过他能得父皇的喜爱,也比不上他光明磊落。”
商宴带着怨恨的目光探进柳后的眼底,他蓦地笑了,笑声冷漠,带着为人所不知的苦楚。
“母后可知儿臣为何处处比不过皇长兄,甚至现在连商烬那个卑贱出身的孽种也比不过吗?”
柳睿锦身子一颤,目光闪烁,狼狈地避开了他的眼神,可商宴却不愿意放过她。
“那是因为儿臣自小深受您和柳家的教导啊,儿臣能有今日,多亏了您啊。呵呵,母后你看到儿臣得到今日的下场,可有一丝后悔吗?”
“宴儿……不、不是这样的,母后不想这样的。”柳睿锦慌乱地摇着头,她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商宴突然的一跪打断。
“你这是要做什么?”
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直挺挺地跪在自己面前,然后朝自己深深地磕了三个头。
“儿臣此去衮州,不知何年才能再与母后相聚,若是儿臣还有残命度过余生,定会日日上书父皇,恳求父皇让儿臣与母后团聚,让儿臣给母后颐养天年。”
“求母后切勿保重凤体,儿臣…拜别。”
商宴最后重重地朝她叩首,过了许久,他才缓慢地起身,之后在柳后怔愣的神色里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
“……你也要抛弃母后了吗?”柳睿锦在他身后哭泣大喊。
可商宴脚下只是短短停留老人一瞬,便决绝地推开门离去。
“宴儿!宴儿!!母后错了!你回来!”
逐渐关上的殿门隔绝了柳后凄凉的哭喊。
“殿下……”
孙展跟在商宴的身后,一步三回头地望着禁苑,眼睛里满是担忧:“皇后娘娘若是受不住刺激…殿下,要不奴婢去瞧瞧吧。”
“不必。”商宴停下脚步,他回头望着守卫森严的禁苑,眼底的异样一点一点的流淌出来,“母后她与厉媚妍斗了这么多年,若是就这么被压垮了,她皇后的位子怎么可能保得住?”
孙展怔愣,他看着商宴的表情,恍然大悟:“殿下的意思是……”
“是,”不等他说完,商宴便点头承认了他尚未说出口的想法,“我今日这么说,就是让母后清醒清醒,若是她还揪着小舅舅的死,还钻牛角尖,她就真的输了,她皇后的位子也就真的名存实亡了。”
“呵呵,都说知子莫若母,反过来最了解自己母亲的,不也是身为亲生儿子的我吗?”商宴声音冷淡,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我明日便启程衮州,你留在这里,替我好好盯着上京的局势,若是……”
他盯着禁苑的大门:“若是一切顺利,不出半年,本殿下就回到这里。”
最后这句话近似呢喃,连跟在他身侧的孙展都未听清。
商宴站在禁苑外面许久,临走时,天色阴沉沉的飘下了雪。他抬头望着漫天飞雪,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
“不急,我等得起……”
翌日,雪后初晴,商宴去了衮州,与此同时定远王厉宁凡和容王商时初也踏上了回上京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