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充满异样的笑意,御衷仪嘴角上扬着不一样的自信。
那个夜晚,怜儿不得安眠……
一夜的古曲,等不尽黑暗蔓延整个皇城。
一盏灯笼,一架古筝,一个男子……
之后,怜儿只要一出楼阁,就会看到那个名叫御衷仪的男子。
无端地,又会有一曲又一曲的古筝音乐而起。
那一天后,每每等怜儿公主回到了烽火台中的禁宫休憩,御衷仪都能在烽火台接口处见到城主。
这一天,御衷仪如赴诩帝和朝臣们的姻亲之约,再次上了烽火台。
“如预期中,衷仪又见到了怜儿公主了。”御衷仪怀抱着古筝,这一次的试弦,已经够顺手地弹出古筝的前奏。“公主殿下不介意吧,衷仪只是试一试弦音。”
怜儿迎风落泪,眼睑的湿意未尽,又多了几处泪痕。
“也是,看衷仪心急了。衷仪这就把古筝放下,再试一次弦音是否能够适应各个方位。”说着,那一身得体的燕尾襦服,顺着青石台阶而上,又开始了音弦的轮番尝试。
“公子,怎么又上烽火台了?”几日的相处,怜儿几乎和御衷仪未交流几句。
“联姻的态度,怜儿公主已经很明确了。可那一众朝臣迎合着诩帝欲留怜儿公主在京师承欢膝下的意思也很明显。衷仪不才,倒也不想怜儿公主因臣世代官途畅通,而拘泥于世俗清扰之中。”御衷仪开始了古筝的前调,迂回婉转,很容易让人感觉周围的烽火狼烟。“西夷贼寇潜行京师之事,诩帝已是勃然大怒。对西夷施以出将入相的招降政策,已经是天方夜谭之说。面对西夷贼寇遗留在京师中的猖獗势力,衷仪总想着略尽绵薄之力。”
“你说什么?”怜儿不得不怀疑御衷仪的气度,他一副将一切收入囊中,了然世事的模样,却依旧“顶着一副男宠面首”的身份?
“公主殿下身处宫廷,久不知西夷贼寇的真正面目。那些年,与西夷允诺相处着风花雪月……”
“大胆!”怜儿负手于烽火台之所,目光炯炯。
“怜儿公主是生气了?”御衷仪的筝音戛然而止,他一回手,急收着指腹间划出的血色。
“公子身为士族中人,既然是诩帝宠至如此的朝臣,居然会有诋毁怜儿姻亲的不臣之心。末了,还想将诩帝姻亲怜儿与公子之事,浅笑于烽火台中?是与不是!”怜儿深吸一口气,手心处的伤口结了疤,负手之处,怜儿将手上的伤痕又藏了藏。
御衷仪,终年与暗人为伍,常年喜怒不形于色。
“如此?”本是作揖请罪的御衷仪,微抬着下巴,对上了怜儿眸中的寒意,又是不解。
这样噪闷的天色,怜儿的脸上有了一些潮红。
两人就各自的事情,一时僵持不下。
“衷仪弹劾了西夷一族,就做好了迎合之战的准备。怜儿公主心中作了他想,这个时候选择和御衷仪翻脸,不但救不了西夷一族,还会连带着戎王殿下收到西夷腹地的威胁。”御衷仪的言语中,诚意满满。
“允诺出现在烽火台,怜儿公主断绝了与其的袍袖之交。知道其中缘由的人,除了那日出现救护怜儿公主生命于危难之中的,刚好和衷仪这一代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交浅言深。”可说着说着,御衷仪也不下眼睑中的那一抹隐晦和隐忍。
“放肆!”舌尖被咬出了血色,怜儿看着御衷仪指腹间的鲜血滴落在烽火台的青石子上。
渐渐地,怜儿嗤了牙。
御衷仪瞳孔之中,渐露着黑瞳般的深潭,让人说不清。
这个时间段,法师的雷声又开始了。
几声闪电过后,如常地有了小雨滴。
一主一仆,一人作揖,一人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