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细封烈真……”
“大人放心,绝不会让他误事。”
……
脚步声渐行渐远,细封烈真吃力地爬起来,背靠着墙,一边注意着周遭的动静,从袖口抖出一枚锋利的刀片。
细封一族是游牧民族,擅打猎,打中猎物后有时要立即处理,是以袖口收着刀片用来剥皮剔肉。细封烈真成为鸿胪寺卿后依旧保持着这个习惯。
他利落地割断捆在他身上的绳子,将眼睛上的布掀起一条缝,假意昏迷,等到深夜。
这处地牢是私牢,只关了他一个人,觉得他逃不出去,巡逻看守到了后半夜都很松散。等守卫打着哈欠进来查看他的情况时,细封烈真一刀封喉,守卫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
他拿走守卫的钥匙,曲折小心地潜出地牢,带着一身的伤一瘸一拐地往驿舍走。
五云处楼顶漆黑一片,轩窗大开,屋檐檐角挂着灯笼,灯火昏黄,若是看的仔细,能看见轩窗旁有一个人影。
郭宫抱着剑,被冷风吹得腿抖,看着楼下那个四处躲躲藏藏的人影,长长打了个哈欠。
原本怕他逃不出来,还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送他一把刀,没想到还有几分本事。就是动作慢了些,让他连觉也没法睡,还要在这儿吹了半宿的冷风。
郭宫看了一眼街上巡逻的士兵,伸了一个懒腰跳下屋顶。
上饶夜晚闭市后不许人在大街上走动,要想避开巡逻的士兵,只能顺着各街区之间排污水的渠道走。
今日雨大,排水沟的污水水面应该涨了不少
***
细封烈真洗过几次澡后依旧觉得自己身上污臭不堪。他为了躲过巡逻的士兵,在排水沟里藏了一晚上,排水沟水面高,他跳下去后污水直逼他鼻尖,臭烘烘的气味冲得他头脑发昏,直犯恶心。想起那冲天的臭味,他黝黑的脸更是如同锅底。
“你可听清楚了?”野利丹将手里的小刀狠狠插进墙上挂着的兽皮里,“会不会是沈行在使诈?这位靖远侯可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细封烈真捂着额头,暴躁地把为他上药的胡姬推开,“不可能,靖远侯的私牢就设在他的侯府底下,我离开私牢后发现他的侯府看守重重,我若不是……”他戛然收声,想起自己钻了狗洞还在污水里泡了一夜便咬牙切齿。
“而且靖远侯的人称对方为元大人,大王子身边的侍卫确实姓元,声音也一模一样。”
同为可汗之位的有望之人,大王子与五王子一向不对盘,五王子想做之事,大王子必然百般阻扰。此前野利丹争取到出使北豊的机会,又以此得以与两大部落交好,按理说大王子绝不会善罢甘休,但他们却是一路顺利抵达北豊。野利丹深觉不对劲,联系起今日之事,倒是都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