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安益县城有40公里,没办法。”
贺宇辉看着地上躺着牛小林,虽然他现在看似没事,头部也被包扎起来。但是,贺宇辉一是担心他颅内受损,二来头部出血过多。
他果断做出决策道:“要这么久?咱们肯定等不住。不如这样……你现在将耕田机移开,我用我们的车将他送到医院再说。”
“可是,动了现场,怎么办?”这时候,陆续赶来了几个村民,大家也知道,对涉事现场,最好维持原样,以待警察来了再说。
贺宇辉一听急了,眼珠一翻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等警察来?我怀疑他现在颅内出血,会要命的!快快,别磨蹭了,移车!”
丁雪葭见大家磨蹭着不动,大吼道:“他是医生,不会说错的!现在大家救人要紧撞车之事,先拍照留证,好保保险。在我们市内,就是这样做的。”
有了这话,老农跳上旋耕机,突突发动起来。他将旋耕机移了位,又用前叉,努力顶着皮卡移到路边,算是给丁雪葭的车让出一条道来。
“快,大家搭把手,将伤者持上车!”
贺宇辉开车,一路按着喇叭,向着县城出发,约摸半个多小时,终于在路上碰上了县城来的救护车。
看着牛小林被救护车抬着上了车,牛大林突然走到贺宇辉的面前,哇地哭出声,一把抱着着贺宇辉道:“贺医生,你是我的恩人!今天要不是你,我们真不知怎么办了。”
贺宇辉做心肺复苏的专业,以及处理整件事情的冷静,牛大林算是看出来了,若没有这活菩萨在,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贺宇辉被牛大林哭哭啼啼抱住,觉得很不自在,甚至在丁雪葭的目光中,感觉特别尴尬。
他努力推开牛大林,然后道:“赶紧去医院吧,就别耽误了!”
牛大林放手以后,本来走了几步,却涕泪长流回头拽着贺宇辉道:“恩人,要不你就留下电话吧!以后好让他给你打电话。”
这山里民众,就是这样子。蛮横,感情,善良。一个男人如此失态,肯定是情由心生。
贺宇辉实在不想耽误急救车返程,只得给牛大林留了个电话,这才目送着他上了急救车,朝城区疾驰而去。
……
冷不丁经历这么一出,丁雪葭再回到车上时,也是大汗淋漓。
若不是这开皮卡的牛大林冒里冒失,超过她的车。若是她再开快点,说不定撞上的,就是她和贺宇辉了。
因为这事儿的耽误,两人走在安益回中海的路上时,天色就渐渐黑了。这次返程,丁雪葭再不敢开车了,她坐在副驾,身子蜷着,瑟瑟发抖,回想起刚才的一幕,还有心余悸。
进入中海市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半了。夕阳的余晖早就隐去,万家灯火渐次闪亮。不大的中海城,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布满人间烟火气息。
下高速的时候,贺宇辉恍然想到妻子唐可岩所揽的工地,就在高速路口旁边。他本来打算去看看妻子,顺便载她回家的。但是一看到蜷睡在副驾的丁雪葭,他又放弃了。
自己与一个女人去底下的县城出差,而且一去就是一整天。这事儿他觉得无论如何,也无法向妻子说清楚。
想了想,贺宇辉在高速路口,给妻子唐可岩打了电话,问她回不回家吃饭?想不到唐可岩在那边回答说:“老公,回不去哩!工地这两天就要剪彩开业,很多事儿没协商好。我就不回去了,睡办公室。”
一听这话,贺宇辉的心里一咯噔!感觉特别的冰冷。
他在电话中,啥话也没说,砰地就挂了。
嘴里,却忍不住埋怨道:“天天加班,也不知在搞啥!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他的心里,还是担心妻子是不是又在找借口?她是真在加班,还是去那些什么红日足道,找男技师洗脚按摩了?
一想到妻子前几天夜归,曾承认在红日找男技师洗个脚,他就惴惴不安。总觉得唐可岩承认的只是一部分,是光明正大的那部分。但那只是冰山一角,真正厉害的那部分,她却不肯承认了。
倒是坐在旁边的丁雪霞,听了很开心。
她将腿伸直了,身子侧过来,仰着头盯着贺宇辉道:“你家总裁夫人最近忙得很吗?”
贺宇辉苦涩地笑了笑:“什么总裁夫人啊,说得那么好听干嘛,她就是个打工的而已,别见笑了。”
接着,贺宇辉再道:“她那工地要开工了,这些也确实忙!这两天说是要搞什么开业庆典,在加班加点整活呢。”
丁雪葭听了,将衣服整了整,嘴里哦了句,然后道:“宇辉,她既然加班,你回家也是冷锅冷灶的,不如晚上我请你吃饭吧。这一路舟车劳顿,真是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