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牧民在帐篷编制过程中,帐篷是一片一片成型的,每片帐篷最后用绳子连接。
李黎平找出了支撑帐篷的四个角。
平时的体力劳动夏润雨是不干的,是李黎平帮着刘世雨干,其实这项工作是刘世雨和王丽霞的。
按照编制刘世雨给勘探队打杂,而王玉霞负责做饭。
王丽霞爸爸是组织部长,可以变通,王玉霞一跃成为了资料员,这些工作只有刘世雨一人兼职。
职业和等级的差别,破坏了人性内在的和谐与完整性,享受和劳动脱节,手段和目的脱节,努力和晋升脱节。
冷龙岭雪山下的冰雹,然后发洪水,天灾又把刘世雨、夏润雨、李黎平、王玉霞,赵叔、司机小赵划归为一个整体。
李黎平扯住帐篷一条牛毛绳,夏润雨也扯住帐篷一条牛毛绳。
危机给人以勇气,司机小赵不怕疼单手和王玉霞站在一边,也拉起了帐篷褐色的牛毛绳。
刘世雨拿着手电,从越野车取来四节钢筋,他用手锤,顶钢筋,彻底固定帐篷,防止大风刮翻帐篷,事无巨细,稍微疏忽大意,害死人。
原来帐篷是临时用的,帐篷的绳子压着大石头就可以了。
刘世雨逐个对帐篷四角检查,首先他走到王玉霞,司机小赵旁边,“拉住牛毛绳、拉住……”
他把帐篷绳子缠绕在钢筋钩子上,他举起锤子,“当、当、当……”的声音,传到空旷的冷龙岭雪山。
这个声音曾经一个噪声,现在却是一个救命音符。
以至于多年之后夏润雨成为市长,她考察工地,都爱听这锤击声,她甚至有点迷恋。
在工地上工人举起锤子的那一个动作,在她心里激起一层涟漪,一股奇妙的热浪涌向头部。她似乎闻到一股清香的的汗臭味,那是一个真正男人的体味。
她对刘世雨有一种冲动,她想拥抱他,她的大脑中有一种震颤,她想听这种声音,只是她不配。
帐篷搭建起来了,此时的帐篷就是一个家,帐篷可以抵挡风寒,五个人也不害怕了。
在空旷的冷龙岭雪山,再害怕也有人庇护你,也有亲人呵护你,心里踏实了。
围坐在帐篷里,他们也不打颤了。
“小刘,你以前搭过帐篷吗?”连一向不说话的赵叔,也暗暗佩服这个小伙子。
黑色的牛毛帐篷有了生命的活力。
“赵叔,你的胸闷吗?”刘世雨安慰赵叔。
“感觉心脏稍微有点难受,不过现在好多了。”
“你以前搭建过帐篷吗?”
“赵叔,我以前没有搭过帐篷,只是挖过工事。”刘世雨不愿回忆伤心的过去,然后他就缄默了。
“大家肚子饿了吧。”夏润雨也说话了,她不那么害怕了。
“饿又怎么样?你夏处长又不能给我们拿什么吃的。”
“我包里有吃的。”王玉霞开始嚷嚷,“我在回家的时候,我妈妈偷偷地在我的包里装了一个锅盔,我舍不得丢,就在我包里,没有来得及吃。”
“我,去找找。”
李黎平拿着手电筒,走向了三菱越野车,还真有,一个包沉甸甸。
李黎平把包递给了王玉霞。
文艺青年王玉霞事故过后,若干年后她在日记里有一段回忆,是这么叙述的:现在想起来有些后怕,困在山上,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互相争抢食物。
强者互相攻击,最后暴亡,弱者饿死,也许有个别幸运者,可能就是吃同伴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