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怪道我老觉少了什么,我家的鸡爱在外面下蛋,可老不见蛋影儿,杀千刀的,敢情也是他拿的?”
“”
徐秋叶听得啼笑皆非,第不知道多少次挠后脑勺,想逃遁离开。
徐母分神儿瞟大闺女一眼,冲她道:“你要想去就去,不用在这帮我。”
徐秋叶歪着脑袋:“您知道呀?”
徐梅芳当然晓得,小两口这些日子没少为这事来回奔走,尤其是大闺女,眼底的乌青重了,气色也不似从前好,别人不知,做娘的总能一眼看出。
闺女懂得施恩,徐梅芳这时也生出一种与有荣焉之感。虽然大闺女看似什么干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干。
好在苍蝇没了是好事,总归不是瞎忙活。
“你想去李家,篮子里的鸡蛋拣五六个过去。”徐梅芳停下手中活计,叮嘱里带着叹息,“他们也不容易。”
徐秋叶开心道:“你不怪我上次把你的鸡蛋拿走啦?”
徐母:“再叨叨我后悔啦!”
头回徐秋叶去白叟村,提走的是徐母从小县带来的鸡蛋。
两人领证,徐母本打算做红鸡蛋给邻居发发喜气,谁知这小毛驴子不知好歹,气冲冲地就拿去送人,换野菜,气得她连着牙痒痒好几晚。
这话引起身边的妇女注意,大家七嘴八舌插进话来。
有位老奶奶道:“秋叶闺女,我家刚拔了红薯,你等我给你选箩筐一同带过去呗。”
又有人举手:“我家去年稻收还留了些米,拿去煮粥吃。”
“我家有玉米,也送些去。”
“那么多东西人家提不了,秋叶闺女,要不俺跟你一起去吧!”
仿佛有激流在心中涌过,徐秋叶一一道过谢,把东西搬在手中,说路程遥远,她自己过去没问题。
树下的老妇阿奶瞅见这幕纷纷感叹,直夸徐母福气好,家庭和谐又子女得福,简直把徐梅芳从头到尾都捋顺了。
徐秋叶正大包小包赶着下村时,刚好与从屋里出来的陈白录碰头。
陈白录给她戴好帽子,接过她手中的东西:“我和你一起去。”
徐秋叶额间沁出汗,帽檐下有缕碎发粘在额间,微湿的黑缀在瓷□□肌上,显得更精神奕奕。
她答道:“好呀。”声音快乐,像只骄傲的百灵鸟。
两人步子不紧不慢地走着,陈白录侧目看她:“这么开心?”
“滋味农时,减三分让人食嘛。”徐秋叶看向琳琅满目的农产,“附近邻居知道李阿娘身体不好,这都是他们送的。”
可是徐秋叶又觉得怅惘。
如果大家能早早团结起来,多多关心农场的弱势群体,也许根本就不会给陈老伯可乘之机。
不过事分轻重缓急,日后若是可以提上日程,那也不算晚。
徐秋叶瞥也看他:“那你呢,所里复工了嘛?”
“嗯。所里接到新政策,沼气池会重新选址。”陈白录说完,接着也笑了:“那片试验田可以在今夏动工。”
徐秋叶还是第一次见他笑得羞赧又开怀,心也跟着舒畅下来:“真好。”
她实话实说:“胡先才那天骂你,我其实在场。对比前阵子的你,你现在能有这种状态,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