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达成所谓的和解,一点都不简单。
他只好我行我素,其他就爱谁谁吧。
傅朗买东西效率相当高,一个下午,连床品带行李箱,恨不得把春夏秋冬四季衣服都置办齐了。
傍晚,他回宿舍放下行李箱,又背上琴包走了。
他七点半在琴行还有课,不能迟到。
所幸宿舍没人在,免去了不必要的尴尬。
晚上,崔凯在外面有演出,卜奕和关健叫上了隔壁段重山,仨人一块儿去捧场。
崔凯演出的地方离北城大不远,一个叫松果的酒吧。
松果的老板跟他们几个是熟人,每次来,都给留好了位置,不过酒从来不让他们多喝,点到即止,喝光了,再想要也不给上了。
崔凯是个不走寻常路的非主流青年。
大一一进校就玩起了乐队,成绩单上万里江山一片红,辅导员嘴皮都磨薄了也没用,他仍旧我行我素。
松果后面的杂物间,被老板临时改成了化妆间,卜奕几个人围一圈在里面坐着。
“咱宿舍来新人了,就睡你下铺。”关健拧开一瓶橙汁,咕嘟嘟灌了大半瓶,“风云人物,特牛逼。”
崔凯不很在意,捋了一把自己头顶的青皮,“反正我也不在,把我床当行李床吧。就是我那两把吉他,可甭给我扔了。”
关健大呼小叫,“哎呦,我就是把自己扔了也不能扔它们啊,放心,都给你供着呢。”
崔凯笑了,“按时上香。”
关健捶他一拳,让他滚。
“卜啊,”崔凯脚尖踢卜奕,“我的小漂亮,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崔凯穿着牛仔裤机车靴,一双脚的巨大程度像能把吉娃娃直接踹外太空去。
他五官硬朗,眉眼、鼻梁都带着如刀的锐利,手臂上的刺青蜿蜒而上,一直到了颈侧才戛然而止。
是个把青春、热血、放肆都刻在了骨子里的人。
卜奕从手机后抬头,“说什么?”
崔凯让他问愣了,“祝我演出成功?”
“祝你演出成功。”卜奕说。
崔凯瞥一眼段重山和关健,“他怎么了?”
关健又开了一盒酸奶,“他一会儿得去繁星,有活儿,穿起裙子跳起舞。”
段重山在旁边捧臭脚,“尽管穿起裙子跳起舞,但我奕哥还是我奕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