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武昌王暴怒,“混账!这就是你对我说的话?我让你乖乖在府上待着,你非不听。你跑出来干什么?非要跟你爹作对吗?!”
武昌王眼神阴沉,神情震怒:“段逍这些年我很少管你,让你太过自由了。如今你也该懂事了,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王府!”
段逍眼神忧戚,狠狠咽下喉咙里的血。“父亲放了他们,我才会跟你回府。”
“我要是放了她,拿什么牵制陈最。况且……”武昌王的目光掠向段逍身后的温迎,危险地眯了起来。“她这个丫头太能搅事了,放出去就是个大患。”
他通过暗卫营清楚地知道温迎的一举一动,这样一个敢搅弄朝堂风云的女人,他根本不敢留,留着就是给以后埋下隐患。
况且要是制住温迎,温迎绝不能留!
段逍怒红了眼,质问:“她是温将军的女儿!父亲怎么下得了手?!”
“他有什么下不了手的,父亲能杀,女儿还杀不得吗?”温迎从段逍身后站了出来,她脸色虚白,目光却冷冷地直视着武昌王。
“我说得没错吧,武昌王?”
武昌王眯起了眼,神色更加危险。
果然温迎不能留,这个女人就像是藤架上的毒蛇,不声不响,柔弱示人,却随时能取人性命。
他倒是不知道温兴怀那样粗犷的人,怎么生出一个鬼心思不断的丫头。
“温迎。”段逍看向她,眼底有什么在摇摇欲坠。“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爹就是你爹害死的。”温迎没好气,他们被武昌王追杀了一路,如今被堵在这逃不了了,她一肚子的火气。
她冷冷地看着武昌王:“当年,武昌王表面上跟我爹闹翻了,私下里依旧跟我爹亲的仿若兄弟。但这些实际是做给燕惠帝看的,为得是保住你们武昌王府,还有这支暗卫营。”
温迎看向段逍:“这些你都知道,但你不知道的是,当初我爹最后一次去战场,武昌王以担心我爹为名义,将他最信任的一个人塞到我爹的军中。这人你也认识,就是金廷。”
段逍错愕,追查金廷的暗卫还是他派出去的。后来温迎又挑了些人,分了几路去查。
当时他没细想,可如今想来却不对劲。
前些年温迎没来的时候,他们已经顺着线索查过不少次了,可一点痕迹都没查到。如今温迎一来,调换了暗卫,这金廷的线索这么快就查到了。
这么多年他爹一直在阻拦他调查当年的事。
温迎继续说:“那时我爹已经被燕惠帝盯上了,他不知道自己身边有多少是来自京城的奸细。他连自己的亲卫都不敢相信,最后却相信了武昌王送来的心腹。”
“因为在我爹爹眼里,那是他最信任的兄弟。是他可以托付后背的人。”
温迎咬住了牙,一字一句说的咬牙切齿。
“在那场最险的战役中,他不放心任何人,于是他将金廷派去做斥候。”
温迎的眼神开始发冷:“然后金廷就传来了一个错误的敌情,布下了一个惊天的阴谋,要置我爹爹于死地。我说的没错吧,武昌王?”
武昌王目光阴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段逍神情茫然,温迎每多说一句,他脸上就更白一分。
他也朝自己父亲看去,拳头猛地攥紧。
前段时间他无意中发现暗卫营中,有暗卫不听命令,暗自出了其他任务。他顺着线索摸下去,就摸到了自己父亲头上。
那一段时间他神思混沌,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
当初暗卫营是父亲交给他的,要他好好经营这支力量,查清当年的事,为前太子翻案。
他所有的信念理念都是父亲教导的,所以他才跟齐律一样,对他身上的责任毫不推卸。
可父亲为何还要暗中调用暗卫?
他一度怀疑是因为父亲根本不放心他,觉得他管不好偌大的暗卫营。
但当他跟踪几次那几个出任务的暗卫,发现他们私底下在接触三大营的人,还帮他们做了不少明面上不能做的事时,段逍的怀疑更深了。
那段时间他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事,也不知道怎么跟温迎他们开口。
他想着他将事情调查清楚再跟他们坦白,但他的动静被父亲发现了,于是被毒打了一顿,关在府上。
若不是他身边还有几个忠心的人,他根本逃不出来,也不会赶来救温迎。
段逍问:“父亲,温迎说的都是真的吗?”
武昌王大怒:“你相信一个外人都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