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那些要命的、棘手的事都没怎么情绪波动。
但现在,车抛锚了。
严又很崩溃。
没哭,就是蹲在路边自闭,明明已经戒烟很久,这会儿却让副导帮他点了一根白塔山。
点着了没抽。
就这么看着,看着烟一点点燃尽。
周边是一片白桦树。
空气里有一股淡得不行的清香,只是因为车子抛锚,副导在修,所以能闻到的最明显的味道还是机油味儿。
“梁宿啊……”严又看了她一眼。
他应该想问什么。
但是事已至此,好像又不知道问什么,或者说没必要问什么。
他只是个普通人。
问那么多又有什么必要呢?
“车怎么了?”梁宿问。
“不知道。”
“严导,”梁宿迟疑了一下蹲下来看严又,“还顶得住吗?”
严又恶狠狠丢掉那根烟:“这叫什么事儿啊!”
“至少你不会有事。”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叹气。
梁宿沉默了几秒:“应该快要结束了。
严导,放心吧。只要这个节目录完第五期,一切都会结束的。”
应该快结束了。
应该……
原来梁宿也不确定。
严又又想叹气,但又因为梁宿难得没有找自己不痛快,他笑了笑。
只是笑容略带苦涩。
而在这之后,他想起什么,迟疑片刻之后开口:“梁宿啊,我想问你个问题,很严肃的问题。
一个对我来说很严肃、很重要的问题。
我希望你给我交个底。
是真的交底。”
梁宿耸耸肩。
虽然正常来说她应该回一句“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答应你”,但仔细一想,严又这种性格的人应该不会问那种不切实际而且注定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所以梁宿点了点头:“你问。”
严又深吸一口气:“如果我不愿意继续拍摄最后一期,我是不是会像我那个设计鬼怪Npc的朋友,和第一期之后一直在休养的摄像一样?”
“你是指什么?”
“就是被夺舍,然后由被夺舍之后的我继续拍最后一期,”严又顿了顿,“我不是内行,只能用夺舍形容一下。”
梁宿倒不觉得这说法有什么冒犯。
但她没有立刻回答。
毕竟做决策的人要么是梦浮屠,要么是韦一羽,推断他们会怎么做其实不需要太多思考时间。
但关于要不要说实话这点,那还是得考虑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