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从一开始不就知道郅却也是淮州人吗?
算算年岁,不正和那个儿子年岁相当吗?
但郅却手腕狠辣,为人阴戾,和光风霁月的周景明周大丞相格格不入,所以这种可能性从不曾进入过周景明的脑海。
他想起从卢府回家的那天晚上,郅却孑然一身,站在清冷的月光下问他:
“如果陆边秋真是你的儿子,认回他吗?他……逼杀过年松呢。”
事到如今,他方能明白,那背后是一颗如何挣扎的心。
如果……我是你的儿子。
认回我吗?
我……做过很多错事啊。
周景明不敢回头,他不堪重负般地捂住脸蹲下身去。
郅却跪在他身后,敛起眉目,淡淡地说:“周大人不必介怀,郅某一身孽障,不敢玷污大人门楣。”
“说的是什么废话?!”周景明猛然回身,在郅却惊诧的目光中一脚揣在他肩膀上,将这无坚不摧的酷吏踹了一个跟头:“你早就知道,为什么早不来认?!”
周景明站到他身前,似哭似笑,开口骂了这辈子第一句脏话:“娘希匹,是个大耳贼,还真有点像。”
秦桥上前,不悦地将周景明拉开,低声道:“大人别着急,你儿子是认回来了,陛下那边可还没着落呢!”
她自己说完这一句,突然灵光一闪。
父子传承?
瓷学身上确实没什么胎记标志……但是他有病啊!
“哈哈!对啊!你有病!”秦桥大笑着抓住瓷学衣领:“太好了!你有病!”
瓷学:“……”
瓷学:“怎么回事,封院首回来没有?给她看看?”
秦桥不再和他解释,转身大步走进鸿胪寺座席,一把揪住“郭义”衣领。
“郭义”:“……殿下!殿下!我去……秦桥!”
顶着郭义面皮的瓷裳根本不敢大幅度挣动,免得伪装出现破绽,只好任由秦桥将他带出来。
秦桥:“惜尘!去拿蚕豆!”
瓷裳:“……”
瓷裳:“……这不行,这事先没商量!”
“正好!”秦桥:“简直太好了!这次你将功赎罪,也不用躲躲闪闪一辈子了!你可以娶怜光了!不高兴么?!”
瓷裳骤然听见“娶怜光”三个字,整个人仿佛被点了穴一样僵住,秦桥双手齐上,三两下揉开“郭义”面皮,露出其下瓷裳的面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