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他也就信了,但他将极意自在功催发到极致,轻如鸿毛,又怎么会发出声响。除非这里的道也发生了变化。薛错抬头看向天空,夜空一片漆黑,连那轮皎皎的孤月轮都不见了。他心思微动,越下树梢,踩在雪地上,跋涉向前。不知道走了多久,薛错看到不远处有一豆灯火,在黑压压的林子中,十分明显。他循着灯火,一路向前,终于看清了,那是一座屋子。雪夜,深山。一座小屋。里面的东西要是人,薛错当场就把神武文君的神像吃了,他毫不犹豫,催动极意自在功,扭头就走,屋子的柴门却一下子打开了:“公子留步。”薛错跑得更快了。屋子里的东西脸一黑,解下挂在门上的柴刀追了上去。那人的声音忽远忽近,透着说不出的古怪:“公子,你不要怕,我是好人,我有事相求。”薛错面无表情的蹲在树后,面前是一尊小小的香炉,火符不亮,香炉的香怎么点都点不燃。香火不燃,说明这方天地此道不灵。问题大了。薛错收了香炉,抬头看了看天,数着步子:“左退六十三,右进七十二步,就能回到最开始的那个位置。”他冷静地数着步子,绕开那东西,往开始的地方跑。那东西找不到他,灵机一动,蹲在回去的路上,殷切道:“公子,我看到你了,你在哪儿是吗?我过来找你,你别怕。”薛错嘶了声,想了想,往另一个方向狂奔。薄雪发出细微的声响。那东西听到了。薛错飞奔,前面有潺潺水声,薛错看到了一座隐隐约约的桥,桥上坐着一个矮小的道人,那道人正在看火,面前的一口大祸里煮着什么东西。薛错眼睛一亮,有火。他手里的香炉蠢蠢欲动,但这林子阴气这么重,那道士十有八九恐怕也不是人。后面跟着的东西虎视眈眈,欺负他在这里此道不灵。薛错心想,算了,他再看看,这林子还能还没有一个好东西吗?煮东西的道人也看到了他,热情的招呼他过来喝一杯糖水,暖暖身子。薛错果断的催动极意极意自在功。往新的方向狂奔,道人见状一愣,抱着滚烫的大锅,追上去嘻嘻笑道:“天这么冷,公子快来喝一杯。”黑夜深重。林子里掠过一抹湛蓝色的身影,还在飞速狂奔。薛错听到前方隐约有乐声传来,他咦了声,扶了扶斗笠,带着身后的两个东西,朝那个地方冲去。离得近了,薛错脸色一变,那不是一个,是一群!他立刻掉头想跑,但身后咕嘟咕嘟的沸汤声,还有隐隐约约的锐器声,说明那两个快要追上来了,只是不知为何,徘徊不敢上前。薛错思考片刻,一边跑一边掏储物戒里的衣裳,朝着那一群东西摸了过去。大雪皑皑,地上忽然多了一群抬花轿的队伍,唢呐吹吹打打,红花撒了一地。那些东西看不清脸,却能感觉喜气洋洋,边唱边跳,朝着山间的小道出发。忽然,队伍停了下来,打鼓的那个东西阴森森地说:“不对,咱们这里多了一个。”一群无脸人面面相觑,看不出喜怒哀乐,开始胡扯头花:“你多了,你多了。”打鼓的东西道:“停!我有办法找出来。”无脸人说:“看看你边上的,谁有脸!”“对对!”“快找!快看!”一群无脸人扯着对方,你摸我摸,一只无脸鬼左右看了看,尖声道:“你怎么遮着脸?你是不是长脸了?”他这一喊,其他无脸鬼齐刷刷地望过来。气氛凝滞。打鼓的鬼阴沉着脸,走到那个躲躲藏藏的鬼面前,手指一指:“把你脸上的布解下来。”那人道:“我是新丧的,怕吓到大家。”无脸鬼们相视一眼,忽然桀桀笑道:“怕?我们帮你割了就是。”“放下来!”那人躲闪,打鼓鬼高声道:“按住他!”众鬼一拥而上,左右拉住他的手臂,打鼓鬼气势汹汹,一把扯下来了那块布。现场陷入寂静。一旁的鬼瞪眼:“怎么还有一块!”打鼓鬼再撕,还有,他再撕,还有,他勃然大怒的刷刷刷,那块布就像长在那鬼脸上一样。他大怒:“把他塞进花轿里。”那人一呆,袖子遮住脸:“这,其实我还有两个娘家人在树林里。”怎么就娘家人了?打鼓鬼一愣,不耐烦道:“啰嗦什么,快些进去,误了时辰就不好了。”薛错心想,那两个东西追他这么久,来而不往非礼也,不如放到一起看看谁更厉害,他坚持:“婚礼不要吃席么?他二人一个会熬汤,一个会耍刀,厉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