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水池,谢辞脱了鞋在水里,小丫头就好奇的蹲在边上看他,黎言初没看捉鱼,自己寻了柳条往水里搅。
许宴知在一旁含笑看着,李忠明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你方才……想到什么了?”
许宴知侧目对上他眼底的探究,极轻的笑一下,语调轻快:“想我爹啊。”
李忠明:“……”
她又不知想到了什么,低低发笑,“你知道尽疏离京前我曾让他帮我算命吗?”
李忠明一愣,“不知道。”
她接着道:“他死活不肯算,于是我便直接问他,我命中是不是克双亲?”
李忠明喉头一滞,涌上苦涩,“渡危……”
她依旧在笑,“尽疏用一种极古怪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同我说我命中不克任何人。”
“我说他果然是骗子,要么就是道行不深。”
“不然我双亲都没了,他还说我命里不克人。”
“渡危,许宴知!”
李忠明肃正看她,“你莫要胡说八道。”
她轻抬眉,抖着肩膀在笑,“骗你的,我没问过他。”
“他离京的时候都没让我去送,我连他何时走的都不知道。”
李忠明抿着唇,眉头皱着,眼底隐隐浮现淡薄怒意,他紧紧盯着许宴知,她仍在发笑,满是玩味。
半晌后李忠明泄气一般叹了叹,“你如今说话总是真假参半,我快看不透你了。”
许宴知敛了笑意,垂下眼,“近日沿海不太平,圣上有意整治。”
她看了一眼谢辞,口吻有些凉,“谢辞已经请旨前往了,”她挑了眉,隐有嘲弄,“他还想瞒着我,我们这一群人中他只瞒着我。”
李忠明开口解释:“他是怕你——”
“怕什么?怕我拦他么?”
许宴知勾了唇,“他想要送死便去吧,我为何要拦着?人生不过数十载,我早晚也是要下去找他的。”
“我不拦着。”
李忠明低吼出声,“许宴知!”
谢辞动作一顿,朝他们看过来。
李忠明迅速调整好面色,压着声说:“你知道他此举为何,你也不必故意用刻薄掩饰担心。”
她抬眼,“我可以帮他。”
“他想要立功接任大理寺卿一职,我可以帮他。”
“可他非要选这条刀口上的路。”
李忠明:“我们一直在刀口上。”
他缓下口气,“渡危,你我不是一直在刀口上吗?我们没有哪条路好走。”
“三司改的律法尚未实行就又被扼在篮中,我们这条路不好走。”
“你我如今要同瑞阳王暗斗,这条路也不好走。”
“你渡危,一心希望能让女子进学堂为官的路更是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