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晏把他手中酒罐取走放在?一?边,认真?道:“你在?枫岭院一?年,体内可?能还有?暗伤和余毒,之前在?景明院,医师未能检查到这么深,先不要饮酒了?。”“不会?吧,”被骤然剥夺快乐的凌然愣愣道:“自?从出了?那里,我浑身舒坦,应该没什么事。”风晏的掌心不由分说地贴在?他的后背,温和微凉的灵力涌入灵脉,“有?没有?事,我看了?自?然知?晓。”仙桃熟悉的灵力顺着四肢百骸游走到?全身,风晏的灵力不同于凌然,泛着冬日的凉意,在体内游走时,好似雪落了满身。凌然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像极了景明院后山上那些等?待投喂时,满脸乖巧的小?动物。小?动物身上落满了雪,会抖动身体把雪抖开,而他会依着风晏的动作不动。风晏一只手抵在他后背,另一只手握着他的手腕,目光一瞬不动地看着他。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就是风晏的整个天地。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让风晏眼里永远都只有他一个人,那也不错。院长大人眼里装的东西太多,有天下修士、景明院众人、修真界所有疗养院,还有他的义兄,又?要分神盯着执法盟和?四大宗门,能再?分出来的目光实在有限。像此时此刻,他一心都放在自己身上的情景,少之又?少。而在未知的未来,应该会更少。少顷风晏收回手,神情放松道?:“无甚大碍。”凌然与醒来便带着各种各样伤痛的他不同,难缠的只有一个不知何时发作的头?痛之症,若是不发作,他完全就是个正常人。他身体和?精神的损耗都是在枫岭院时,经受非人的虐待而造成,远离那里后,大乘期修士强大的恢复能力早已让他重回健康。可?身体可?以恢复,不代表受到?的虐待不复存在。“那就好。”凌然举起?让风晏拦下的酒罐,撑着下巴道?:“现在我能喝了么?”风晏浅笑?着点头?,重新靠回礁石上,方?才想起?醒来时的情形,脑海中顿时生出了一个新的问题。他侧过身体:“你说既然我们都有相?似的经历,那苏醒的地点是否一样?”“好问题。”虽然内心遗憾来之不易的独处时光里,风晏仍然在说公事?,凌然还是跟着他的思路走:“不过我不记得那时候的情形了。”“只听枫岭院的护卫说,我刚醒来就在发疯,打?坏了镇上好多小?摊,吓得镇上的村民?以为,他们哪里惹怒了修真界的仙君们,才要派一个会喷火的妖怪来惩罚他们。”“至于我的记忆,我一醒来就在枫岭院了,也不知他们说的是真是假。”风晏思索道?:“你被枫岭院收治,苏醒的地点应该离那里不远。兄长说,他救起?我的地方?是在蜀地群山中的一处深涧,枫岭院虽不在蜀地,离得却不算远,我们很有可?能是在同一个地方?苏醒。”“想要知道?也不难,在执法盟定罪前,问问枫岭院内的人便是。”如果最终确认他们同在蜀地醒来,那两人在千年前相?识,便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他们之前,到?底是什么关系呢?风晏很想知道?,他明白凌然也非常想弄清楚千年前的事?。可?那么久远的往事?,对失忆的他来讲,也算是一种未知,是也许会失去控制的东西。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好准备,只觉得风雨欲来,修真界变天只在一瞬。而像现在这样并肩而坐,吹着海风,远望落日,想到?什么便说什么的悠闲时光,可?能很快就再?没有了。凌然抱着酒罐,不知是否因为今日喝了太多的酒,他眼神里透着一股慵懒的醉意,望过来的时候,竟然氤氲出一副极为深情的模样。那眼神太过灼热,风晏只和?他对视了须臾,便逃避地望向远处。大乘期轻易是不会醉的,几罐凡间的酒对他们而言,只是味道?不错的饮品,凌然离喝醉还差得远呢。既然没醉,那方?才的眼神着实炽热了些,像要拥着他一起?燃烧一般。好在凌然接下来的话把微妙的气氛冲淡。“能同时将两个大乘期打?到?重伤昏迷一千年,醒来还失忆,这得是多高的修为,多阴毒的手段?莫非我们当时是被执法盟和?四大宗门所有高手联合追杀?毕竟近千年来,修为最高的也就是大乘后期,连个渡劫都没有。”“但是叫这么多势力追杀也是很难的,我可?能做得到?,你估计不行,你能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