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晏对此似乎一点都不感到惊讶,淡淡道:“你还记得我们一同下山那天?,在凡间听到的传言么?”“传说问天?机里有能治愈心魔、令人飞升的神器,有五把钥匙可以?打开……”凌然一边回想一边将当日?说书人的话重?复出来。他顿了顿,抓住了重?点:“等等,你是说钥匙?”“此前我们怀疑吸取修真界气运和抢夺问天?机钥匙的,是同一个人,就是幕后真凶,那……是那个刘长老?”风晏盯着被围在中间的刘长老,摇头道:“不太可能。”下方的刘长老还没意识到他们已经被风晏和凌然两?人看到,正吩咐着眼前的修士们:“今日?已是进入秘境的第三?天?,时?间所剩不多,神器难寻,问天?机地域广大,便分头行动。”他认真地规划着修士们各自去向的方位。凌然忍不住道:“还真有神器?”他简直想呆滞望天?,看着风晏愤愤道:“现在的修真界到底是怎么了,问天?机钥匙和里面?有神器这样重?大的秘密,连街边随便一家酒楼的说书人都知道?”“而我们这些在凡人眼中可以?称为神仙的人,竟然以?为这都是凡人编出来骗人的东西?”他一副“这还有没有天?理?”的样子,又转而问:“你为什么觉得刘长老不是幕后那人?”风晏也觉得,自从?进入秘境之后,他们的认知就不断被打碎重?塑。他揉了揉眉心,没有解释。接着他被凌然按住肩膀转向对方,“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凌然试探地问:“阿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千年前,他们到死都没有机会告诉对方,在不欢而散之后,自己都经历了什么,而现下,他们都恢复了记忆,但因为默契都没来得及讨论这件事。风晏冷静得有些过?了头。“去见江拂的时?候,我留了信息,请她帮忙暗中调查,总部内是否有人可能是幕后之人。”风晏直面?凌然,看起来坦坦荡荡,“她说不太可能是刘长老。”凌然没关心风晏是什么时?候留的信息,又是什么时?候得到江拂的消息,他压低声音,有点不敢相信,“你……就那般信任江拂?”在他的印象里,风晏从?来不是这般轻易就相信别人的人。千年前,他们之间从?相互试探到逐步建立信任的时?间,其实?非常长。风晏才和江拂认识多久,而且对方还是执法盟现任宗主。执法盟总部所有人都有嫌疑,为什么风晏偏偏认为江拂不会是幕后真凶,而且和对方不是一条心?凌然倒真的不是吃醋,他只是忽然想到,自己和风晏苏醒的时?间,中间相差了整整十年。也许就是因为他比风晏晚苏醒十年,神魂得到了足够的滋养,才没像风晏这般身上落下了数不清的旧疾。十年,对他们这样的修士而言不过?是短短一瞬,风晏却已经从?一个重?伤濒死的修士变成天?下第一疗养院的院长。而这十年,他没有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凌然直到现在,好像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没有见证这十年,有多可惜和遗憾。“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风晏的神色仍旧淡淡的,丝毫看不出两?人在不久之前,曾经那样亲密的拥抱和亲吻。凌然压下心底的复杂情绪,他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毕竟当初,风晏之所以?会接近身为千秋魔尊的他,也是因此,不是么?风晏垂下眼睫,留神听着刘长老说的每一句话,在凌然面?前,他有点不擅长解释这种事,只好抬手,绕过?对方的下颌,按住凌然耳后缘劫咒落下的红痣。他和凌然四?目相对,“但你和她是不同的。”风晏也知道,凌然这句看似是在吃醋的话,隐藏着很多比吃醋更?复杂的情绪,他暂时?没办法开解,只能安稳他的心神。话音刚落,下面?执法盟众修士已经分头散开,凌然立刻收敛了那些酸苦的心绪,问:“我们追刘长老么?你说万一不是他找到的神器,我们岂不是白追了?”风晏给两?人施了隐身诀,御剑远远跟在了刘长老的身后,“他是知晓幕后之人究竟是谁的突破口。”行进半晌,视线的尽头又出现一行修士,凌然对此感到了疲倦,“这问天?机还真是谁都能进啊,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他们是隐耀宗的人吧,谈珩就是隐耀宗的长老。”风晏点点头,“为首的是周长老,和兄长一直有书信往来,算是君子之交。”“哦。”凌然拐了话题,“你当时?是不知道自己年岁几何才叫谈珩兄长的吧,那他要是知道你比他大,是不是得改口叫你兄长?谁让他占了这么多年做你兄长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