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洗了个澡,又去游鸢屋里睡了个……不太踏实的觉。不过好歹能沾床了,睡得也还行。早上起来,游鸢就为她端来了早点。还特地强调,这时游玉珏亲手做给她的。步子朔扯了扯嘴角:“他昨天还给我下毒呢。”游鸢笑着坐下:“那是他吓唬你的,游家确实有秘药,但也极为珍贵,一般不会用在寻常人身上。”步子朔点点头,“那我可以放心吃了?”游鸢笑得慈爱:“当然,快吃吧。”步子朔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享受了一顿早餐。可末了,她感受到一道视线,扭头就见游玉珏站在门外边,笑嘻嘻地看着她。步子朔抖了抖眉角:“他干嘛呀?”游鸢:“早上在厨房,我听他说,这几日他对你很不好,所以昨晚他都没睡觉,怕你生他的气。”步子朔不高兴地瘪瘪嘴:“这话倒是真的,他这几天简直不把我当人看,使唤我、奴役我,给我吃馊馒头,还不给我上厕所!”她随随便便就数了一堆。把门外的游玉珏扎得跟马蜂窝一样。游鸢都忍不住可怜游玉珏了,因为比起自己的两次刺杀,步子朔好像更恨他一些。门外的游玉珏,内心无比自责,恨不得现在就去死。吃过饭后。步子朔打算去人前晃晃,好几天没见人,她感觉与世隔绝了一样。她找了个地方,端着盆开始洗自己的衣服。可下一秒。盆就被人拿走,就见游玉珏穿着李晟宴留下来的青衣内侍服,坐在小板凳上,默默地给她洗衣。步子朔嘴边递来一颗樱桃。扭头就见游鸢端着洗好的一碗红艳艳的樱桃,站在边上,一个一个地喂她。周围人见状,简直大跌眼镜。“豁,这个新来的小步,也太厉害了。”“游鸢姑姑竟亲自喂她,难不成她已经私下打败游鸢,成了咱们浣衣局的新掌事了?”游鸢适时宣布道:“从今往后,步子朔就是我干女儿,谁敢动她,我不会让她好过的。”她话说得不狠,但她眼神格外恐怖。离得最近的几个都站不住,赶紧跑远了点儿。直到游鸢被叫走,去忙她的事,步子朔也扔下游玉珏,回了自己的屋。哪知她一走,游玉珏就跟着回来。步子朔想说,游鸢那儿房间多,让他去那儿挤。门口却突然来了好些女人。她们似乎是被游玉珏吸引过来的。“天呐,又来了一个好看的小内侍。”“是啊,怎么颐王派来的内侍都长那么好?”“就不怕小步被勾引走么?”步子朔想说:勾勾勾你妹啊,这个真勾不走。游玉珏扭头,不似看步子朔期待的眼神,望向门口的那几个时,他眼神冰冷地仿佛数九寒天,冻彻心扉。吓得那几个女的一下就跑没影儿了。游玉珏回头就见步子朔早已进屋。他想追进去,但又不敢,只能端着一盆衣服,在院子里默默地洗起来……步子朔从窗户缝看他,心里那叫一个愁……小顾将军,可有婚配?午膳时分。步子朔又被游鸢叫去一起吃饭。看着丰盛的一桌,她又愕然了,指着桌上的饭菜道,“这该不会……又是他做的吧?”游鸢笑着朝门口瞥了眼。步子朔顺着望去,果然又见正趴在门外,鬼鬼祟祟不敢进来、手拿锅铲的游玉珏。步子朔:……步子朔没理他,也没吃着饭。“我不太爱吃荤。”找了个理由跑了。游鸢追出来,看着门边郁郁寡欢的游玉珏,安慰道,“给她点时间。”游玉珏颔首:“嗯,之前我太凶了,不知道她是妹妹。”游鸢叹了口气:“我觉得不止。”游玉珏惊看她:“姑姑是说,妹妹不接受我,还有别的原因?”游鸢颔首:“月月刚知道自己的身世,她还没缓过来,兴许她还没接受自己是游朔月的事实。”“可她就是月月,血脉至亲割舍不掉。”游鸢:“话虽如此,但她毕竟那时太小,对游家,对我们都没有什么记忆。”游玉珏着急又伤心:“那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找到妹妹,我不能失去她。”游鸢想了想:“宫里绝非久留之地,要不你还是找时机离开再说。”“不,我要带月月一起走。”“月月你不用管,她有我照看,你在她身边,她反而不安全。再者,你出宫的话,正好可以去步家了解月月的身世,找他们为你作证,月月说不定就认你了。”游鸢一语点醒梦中人。游玉珏:“姑姑说得对,就凭我们一面之词,让月月承认自己的身世,她一定不会相信,但让她从步家人口中亲耳听到事实,她就不得不认我这个哥哥了。”拱手,“多谢姑姑指点。”游鸢摇头。游玉珏要走时,又突然想起,“姑姑不打算跟珏儿一起走么?”游鸢,“我暂时还不走。”“为何?”“当年游家被污蔑叛国,这几年我已经查到些眉目。”“是什么?”游玉珏激动地抓着她。游鸢摇头:“没有确凿的证据,我现在还不好说,但你放心,我一旦找到什么,一定会拼死把证据保留下来交给你。”游玉珏从怀里摸了一块令牌给她。“姑姑若有任何发现,记得去城中由良米铺,出示这块令牌,他们便知道你是自己人。”游鸢接过收好:“我知道了。”游玉珏再度拱手:“姑姑保重。”“你也是。”李晟宴这边。他跟顾昊雨在城中连续搜查了好几日。此刻。街边一户人家,正跟搜查的官兵发生口角。“你们三天两头地来搜查,我家夫人在坐月子,我养的鸡都被你们吓跑了,我拿什么来给夫人炖汤?夫人吃不好,怎么下奶奶娃……你别走,你别走,赔我的鸡!”一个男人拦住了一名官兵。该名官兵立即将人踹倒在地。“再敢阻拦,以妨碍执行公务论处!”男人当街坐在地上嚎啕大喊:“快来看看啊,官兵杀人啦!没有天理啊!我家娘子正在月子,他们把我的鸡吓跑了!我娃没奶吃了!一尸两命啊!!”李晟宴正跟顾昊雨商议着搜查的范围,这几天也就抓住了几个游家残部,再无所获。忽听街上传来哄闹。顾昊雨:“殿下留在此处,臣过去看看。”李晟宴颔首。不一会儿围观的老百姓就将一条街堵了起来。顾昊雨在手下的帮助下,挤进了人群。问明情况后,他当众严惩了该名官兵,并没有丝毫官架子地向男人道歉和赔偿。老百姓见状,都说顾昊雨是好官。顾昊雨却将功劳都让给了李晟宴,称是太子殿下派他过来的。于是老百姓又开始对李晟宴歌功颂德,群行叩拜之礼。李晟宴遥遥一顾顾昊雨方向,冲他摇了摇头。回去的路上,李晟宴温声道:“小顾将军跟外界传的不太一样。”顾昊雨爽朗一笑:“愿闻其详。”李晟宴:“都说小顾将军是个死脑筋,但孤看来,并非如此。”顾昊雨挠了挠后脑勺,“许是分人,臣对殿下只有忠心。”李晟宴温目瞥向他:“小顾将军此言恐有不妥,孤还只是太子,而小顾将军则是大周的将士,理应效忠的是陛下。”顾昊雨顿了顿,“朝殿上,臣会这么说的。”李晟宴也顿了顿。下一秒。两个人一同笑了起来。边上看不懂的十六:……笑过后。李晟宴问顾昊雨:“我可以知道理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