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以后,克蕾西挽着爱翠安的手走出公爵帐棚,两个男士则取出剩下的一些烟草来抽。
「妳还好吧,薇若妮卡?」她问着:「肚子灌满白兰地的感觉如何?」
「啊,好得很呢,亲爱的。」克蕾西回答时,口中还有杏酒味:「能喝醉是好事啊,至少这是自己选的,不是因为受了伤。妳过得好不好呢,女巫大人?我看妳喝不多啊。」
「我今天晚上有很多事情要思考」
「真是爱翠安呢,」克蕾西话开始说不清楚:「总是好多要想。我也在想──我在想……」
「妳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妳这几天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什么意思?」
「以前妳是个无助的小女孩,那时候你需要薇若妮卡,因为薇若妮卡会拿剑保护妳,还会教妳不拿剑的人可以做些什么事。可是我在想,妳现在用不着薇若妮卡了吧。」
「我当然还是需要啊,妳是我的朋友。」
「是啊、是啊,妳的朋友。我当然是啰!可是我说啊,爱翠安,妳比较少来看我,我不能走路的时候妳就少来了……还有妳好像不太希望我又去拿剑……」
「我是担心妳的身体啊,薇若妮卡。怎么了?妳以前不会这样说话。」
「我没有──」克蕾西忽然用手一推,从爱翠安身边跑开,她推的力道很大,爱翠安这才想起来克蕾西其实很强壮。「我没有当过弱者啊。」她很不高兴地说。
「弱者?妳哪里是弱者?」
「不是吗?现在谁比较厉害?没看这么多男人都愿意为妳卖命?妳还要我干啥?」
爱翠安手臂交叉在胸口:「我不像以前那么无助、不需要妳时时刻刻保护了,这很糟糕吗?」
「说不定妳会跟我当朋友,是因为妳别无选择,只找得到我当保镖。现在立场反了,妳就不屑我了。」
「薇若妮卡,我什么时候不屑妳了?」
克蕾西将她手拉开:「妳看,妳把我当成小孩了。」
「薇若妮卡!够了!我又没惹妳。」
「没吗?对,妳只是躲着我,妳宁愿去跟赫丘尔、去跟公爵,或者是去跟那个小蠢蛋尼可混在一块儿。我该怎么想呢?」
「克蕾西……」
她的双眼反射出银色月光:「妳根本不懂我为妳放弃了些什么,爱翠安。不过不懂没关系,我会要妳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