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军大人可不要乱说!我给你们安排了肃静的营房,是你们一定要改在现在这里,现在起火了,你们倒是怨起我来了。我的营房也被烧了,说不定对方是将我们的营房认错了呢!”
佘固语塞,想想的确如此,他们刚到的时候,徐十五就带他们参观了准备好的居所,是在营房的边缘,虽然有些偏僻,但胜在清幽干净。
只是他却坚持要换到临近徐十五的营房,本是为了方便监视,没想到却被一把火烧了。
他被徐十五说得有些理亏,但他到底是监军,还是梗着脖子冷声道:“我要即刻禀明陛下!是成心还是无意,一查便知真相。”
“不好意思,这怕是不行。”徐十五沉下脸色,“有人纵火,营地戒严,任何人不许出入。”
“我……”
佘固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徐十五厉声打断了。
“你们一来就出了这等事,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们也有嫌疑。在没查明真相之前,就请诸位暂时安歇。”
说罢,他抬手一挥,立刻有士兵上前,“请!”
由于发生变故,军营中的每个人都迟迟没能休息。徐十五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不多时,李寻进来回禀。
“将军,都安排好了,那些人住处被烧,只能挤在一次,正方便我们看守。”
徐十五点了点头,“还是要客气一些,免得将惹上麻烦。”
李寻给徐十五倒了碗清水,“将军为何不直接把人扣下?还要演这一出?”
“名正言顺,不留把柄。”
徐十五淡声回答,恍惚间仿佛是被岑静昭附了身,神态语气如出一辙。
“而且禁军都是经过训练的,正面对战或背地里下迷药,都没有完全的胜算。只能先让他们放松警惕,才能出其不意。”
李寻恍然大悟,志得意满地离开了,徐十五的神色却愈发深沉下去。这只是刚开始而已,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佘固被他忽悠得偷偷说了此行背负的皇命——以越国太子为要挟,逼其就范,归从大项。
这当然只是谈判的手段,先喊出高价,如果一个太子就能让战事平息、一国归顺,南疆何至于动荡多年?
皇帝无非是想激怒越国,进而名正言顺地挥师讨伐,为的也是他方才和李寻说的“名正言顺,不留把柄”。
边境线上大大小小的摩擦可以随意为之,但大规模的战争,若没有一个体面的借口,总是会受人鄙夷。
正如北边的绥国,他们从来都是率性而为,因此被各国嘲讽为蛮荒之地上的披皮野兽。
对于徐十五来说,无论是私仇还是国恨,他都是最希望踏平越国的人,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越国太子的用处也不该如此。
当初他掳走赫连慎,是因为他救不出罗盖,情急之中只能出此下策。
眼下最重要的是救回罗盖,而不是攻打越国。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用赫连慎去换罗盖,也不会用赫连慎当盾牌,他要堂堂正正地打赢越国。
———
乾鉴殿之中,皇帝一脸肃杀,面沉入水。
他派去南疆的监军和禁军杳无音信,徐十五也未按指示有所行动,不知到底是何意思。
百官揣度圣意,纷纷弹劾徐十五拥兵自重、为患一方。
半晌,皇帝似乎终于下了决心,沉声道:“卓远侯,把大将军徐十五请回仕焦,无论如何都要请回来。”
“臣遵旨!”
卓远侯虽然早已经不在军中,但也是武将出身,他来做这件事再合适不过。
这个消息飞速传到了岑静昭的耳朵里,岑静昭倒没有慌乱,这些都在她的预料之中,甚至还不是她预想的最坏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