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慎闭上双眼,不理会这直白的挑拨,徐十五却不准备罢休。
“别说我把你藏得深,只要有人跟着我,总能发现蛛丝马迹。你尽可以缄默不语,只是不知你这太子还能做多久。”
徐十五胸有成竹地站在一旁,“你在这里多留一日,你的兄弟们就离储君之位更近一步,该如何做,太子殿下自己取舍。”
说罢,徐十五抬脚便要离开,赫连慎看着他的背影,咬紧牙关,终是开了口。
“等等,你想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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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徐十五回到军营,李寻立刻跑过来,“将军你可回来了,越国来使可要现在见一见?”
徐十五刚倒了杯水,闻言立刻放下杯盏,跟着李寻来到了越国来使所在的客房。
看来赫连岁总算是忍不住了。
不出徐十五所料,赫连岁打算交换人质,徐十五自然同意,如此便达成了共识,两日后在宛城交换。
宛城路远,时间紧迫,须得尽快启程。
徐十五安顿好军中的事,又点了一堆人马便要离开。
李寻忧心忡忡地问:“将军当真要亲自去?小心有诈啊!不如我代将军前往。”
徐十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得亲自去,防止他们耍花招,赫连岁不是会老老实实做交易的人,你守好家里,别让后院起火。”
为了防止走漏风声,徐十五没有亲自去大长公主府带走赫连慎,而是摆脱大长公主的人直接将人押送到宛城城外。
这样,赫连岁就算是在他身边安插再多眼线,也别想提前找到人将人带走。
为了保证公平,徐十五坚持不入宛城,而是在宛城城东的海面上交易,来使见他坚决,便应下了此事。
交易那日,海面上风平浪静,本是商贸的大好日子,却因为越军戒严,而看不见一艘商船,只有十余艘飘扬着“越”字旌旗的战船一字排开,列阵等待着它的对手。
一个时辰后,只见远方孤零零地漂来三只小船,了望的越军士兵见了,声音却有些发颤,“大章鱼来了!”
远处的小船很快驶近,变成了庞然大物,正是项国的五牙战船。
项国地大物博、能人辈出,因此技艺也更加发达,他们设计的五牙战船前后左右有六台长约五十尺的拍竿,每根木桅顶系巨石、下设辘轳,战斗中和敌舰迫近时,可以迅速用辘轳把巨石放下,砸坏敌船,若一击不中,也可迅速收起再放。即便敌舰四面包围,也能同时作战,突出重围,可以说在水面上没有敌手。
因为这些巨大的拍竿遍及四面船身,作战起来仿佛是张牙舞爪的章鱼,五牙战船便因此得了个诨名。
越军虽然戒备,但还是让项国的战船靠在了相邻之处,两方穿上的人都在打量着对方。
中间战船上的正是徐十五,为了防止赫连慎有小动作,他又把人的双臂卸了下来。
对面战船上,为首的是五皇子赫连霄,他一抬手,便有人将五花大绑的罗盖从船舱里带到了甲板上。
徐十五连忙将人上上下下囫囵打量个遍,确认了没有什么大问题,暂且放下心来。
赫连霄抬高了声音:“徐将军,人可看到了?是否可以将我兄长送回来了?”
徐十五侧过头,示意手下行动,有两人带着浑浑噩噩的赫连慎上了小船,另一边亦是如此。
小船在水面相会,双方交换了人质。然而,变故却在一瞬间突生。
不知赫连慎是因为手臂脱臼无法使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在踏上自己国家小船的前一瞬,整个人栽进了海里。
小船上的两名士兵连忙跳进海里救人,大船上的两方人也都愣住了,就在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时候,赫连霄率先回过神来,“噗通”一声跳进了海里。
他的兄长不会水,小时候差一点被淹死,他顾不得许多,连五牙战船都不觉得恐惧了,他只怕他的兄长再次面对死亡。
另一边,徐十五一脸莫名其妙,但还是命人迅速把罗盖带上了大船。
“罗兄,怎么样?身体可有伤?船上有军医,马上让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