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他心中从未有过半句怨言,如今皇上亲临现场,目睹田文镜被众人围攻之状,心中不难想象新政在河南推行之艰难。
皇上皱着眉头看着前方跪着的这些闹事之人。余光瞥见一旁的官员中不乏有面露幸灾乐祸之辈。
这令他心中的怒火更盛。皇上深吸一口气,朗声道。
“朕闻百姓之声,亦知民间疾苦。尔等所言罗振邦、黄振国等人之冤,以及田文镜总督之作为,朕皆需详察。为官者,当以民为本,清廉自守,无论出身进士与否,皆应为朕之赤子,尽心竭力以安民生。”
皇上目光幽深深邃,逐一扫视着四周的众人,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田文镜自从被朕派去担任河南总督以来,他的政绩、所作所为,以及一些政策的推行,皆是秉承朕的旨意。”
他看向田文镜说道:“你推行新政,意在强国富民,此乃朝廷近年来最为重要的几件事之一,乃是大义所在。”
接着,他将目光转向那些控诉田文镜的士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怒意。
“至于尔等所提及的异党、羞恶等言论,仅凭空口无凭的指控,便欲陷朝廷一品大员于不义之地,你们可知,诬陷朝廷一品大员该当何罪!
为官是否清廉,应由朕与朝廷加以查验,而非由尔等擅自论断。修筑黄河大堤,乃国家之重大事务,关乎百姓之安危,任何人都不得以此作为攻讦他人的工具。至于罗振邦、黄振国等官员,若真有冤屈,朕定会秉持公正,彻查到底,绝不姑息任何违法乱纪之徒。”
言罢,皇上大手一挥,示意侍卫将带头闹事者全部拿下。看着皇上推行新政的决心如此坚定,怒气如此明显。
没了那带头的几人,原本蠢蠢欲动的队伍即刻鸦雀无声,众人神色各异,在得到皇上的宽恕后便一哄而散。
田文镜听闻皇上的处置,五十多岁的男子抱着皇上的裤脚,泣不成声,哽咽道。
“臣田文镜,定当殚精竭虑,不负圣恩,誓将新政推行到底,以报国家,以安民心。臣万死难报皇上知遇之恩!”
到了行宫,一切安顿妥当之后,皇上叫来跟在自己身边的弘昼问道:“白日里的事情,你有何见解。”
弘昼随御驾奔波多日,得皇上亲身教导,虽还未成年,但已逐渐显露出皇子的气度。隐隐间,他的气场竟与皇上有着几分相似。
面对皇上的询问,他沉稳地说道。
“儿臣以为,此事根源在于众人对皇阿玛所推行之官绅一体纳粮新政的不满。儿臣虽打心底觉得田大人乃为国为民之忠臣,推行新政亦是利国利民之好事。
然而,对于各方的言论,我们不能偏听偏信,皇阿玛也教导儿臣,上位者需广开言路,方能洞察民情。新政的好坏,不能仅凭官员和学子的态度来评判。如今,我们已至河南,唯有亲眼目睹百姓生活的改善,才能证明新政的真正成效。”
皇上听着弘昼这幅有理有据的答复,十分满意,摸着自己渐渐蓄起的胡须,语气中满是欣慰。
“你的见解颇为独到,那么,弘昼是可有何良策,来解决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