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眉的声音有一瞬的停顿,紧接着就是谢南枝的声音响起:“站名是什么?”
难道这是把电话抢了?
我一点都不想和他说话啊,楞了半天,抬头看站哪边的出口那边的站,才说:“高田马场”。
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没有声音了,一看手机,居然没电关机了!不知道他听没听到我说的!
这就要克死异乡了?
日语我大多是从卡通片里得到普及的,还是燕妮传播给我的腐国大片,印象深的就是:亚达,牙买碟……
但,这都能用吗?
我站在空荡荡的地铁站,上下班的人群都是一水的黑色,像群黑乌鸦一般呼啸而过,来了又走。
天色已晚,电车的铃音一遍一遍播放着,不熟悉的面孔,听不懂的语言,何去何从?
虽然是两个小时飞机的路程,也是第一次出国,两个小时,从南京飞北京,和从南京飞东京,同样的距离,那绝对是不一样的效果。
说这一刻,不害怕绝逼是骗人,但人都那么大了,就是害怕也要装一装啊。
自我安慰,总能找到酒店,就是时间长短,再不济引渡回国?
一分一秒都是度日如年。
哪个月台都像来时的样子,摸索着往前走,这一趟车来了,正要上,
却听到后面有人喊:“向暖。”
小日本都不喜欢在大庭广众喧哗,所以这声音击落在人群里还不算小。
我回头一看,谢南枝!
果然,我这站又差点坐错了。
他的声音一向都是平静且冷漠,却有一股子“必须听我的”的劲儿,可无论是刚才的通话,还是现在的声音都语速较快。
难道是我的错觉?
还没等我琢磨,他就大步走过来,一下子拥抱住我。
这速度太快,我脑细胞就是搭火箭也完全跟不上啊!
说来可笑,我和谢南枝的拥抱寥寥可数,而且每一次都是歪打正着(我揩油的)。
这一次,他这么主动一下子抱住。
哎呀,给我个准备,酝酿下情绪?
月台上,身后的列车启动,带走一阵风,吹散了头发,我的鼻尖冲进他的清冽的薄荷,他穿moncler的藏青色轻薄羽绒外套,滑滑凉凉的布料贴着我的脸,正好帮我烧着的面颊降降温度。
只有一下子的停顿,他就立即放开我。
哀痛,好时光总是无比短暂。
他伸手巴了巴头发,我抬手把吹散的发型拨到耳后。
暮□□临,掩饰的恰好。
我本觉得生无可恋,预计好了养一窝子猫了却残生,现在又有点死灰复燃的架势。
我摆弄手机问:“你怎么找到这的?苏眉他们呢?”
他看了看月台:“我们分头去找你。”
陌生的国度,依然行人匆匆,漠然擦肩,并没有人知道,我和谢南枝的相遇如同两粒水滴滴入大海的汇聚,激起片片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