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弯挎着外套和围巾,拿着手机,右手拎着两只圆圆的保温桶,逃离的动作明显受限,刚走到门边,脚下一绊,保温桶的盖子飞出去一个。
棠意礼下意识用左手去救,手机飞了出去,好巧不巧,它落地时不知道哪里被摔出了毛病,声音放得巨大——
“好的,棠小姐,本案将进行隐私审理,所以现场会严格核查证件,请您带好相关证件,与检方律师联系后进入法庭……”
空荡的房间里,飘荡的声音带着某种恐怖意味。
棠意礼血液直冲大脑,然后冲过去捡起手机,“好,我知道了。”
“再见。”对方挂上了电话。
她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乱跳。
手机摔在花岗岩的地面上,没有损坏,可棠意礼懊恼地想锤头,她担心荀朗听见了,起身跑到卧室门口张望。
房间里还是只拉了半幅窗帘,光线从另外半边的白纱帘里透过来,把床上起伏的身影一分为二。
气氛宁静、平和,荀朗还在睡着。
还好还好。
棠意礼松了口气,他应该没听见什么。
收拾好东西,穿戴整齐,棠意礼悄悄走出房间,把门带上。
接下来的几天,棠意礼在公寓和酒店两头跑,主要是给荀朗送点清粥和水果什么的,同时为了不把病气带回来传染给少昂,棠意礼在酒店呆的时间不多,就中午过去坐会儿。
荀朗在酒店养病的大部分时间,不是在打电话远程遥控,就是云在线开会。caso
棠意礼则是准备开庭用的资料,当然,是偷偷的,她都是趁着保姆带少昂睡觉的时候,读一读卷宗,然后完善一下自己的证词。
毕竟,局是她给汤森做的,证词是她最大的弱点,如果在法庭质证时出现遗漏,就有可能让汤森找到脱罪的机会。
棠意礼不想功亏一篑,也不想给自己惹出个诬陷罪的麻烦,所以,她准备的格外细致,一直到开庭的前一晚,她都有些失眠。
第二天一早,她谎称去工作,把少昂交给保姆,还嘱咐她,“如果荀朗问,你就跟他说我今天一天都很忙,不去找他了。”
荀朗感冒好得差不多了,所以他今天大概率会上门来看少昂。
棠意礼提前交待好,保姆应下。
她放心出门,在路口打了辆出租车,直奔法庭。
法院坐落在一条旧民巷里,从一个黑色铁艺的栅栏门进去,里面的隐私审理有个特别通道,门口有人在核验身份证件。
棠意礼提前把护照准备出来,排在队尾跟着往前移动,忽然队伍之外走过两个形色匆匆的男人,似乎在讨论棠意礼的这个案子。
“……汤森做了不少霸凌女学生的事,但也有相当的社会地位……”
“是啊,听说他请了个大律师,誓要洗清自己的清白,因为他说自己是被诬陷……”
“那这一场官司有的打了……”
他们应该是本案的书记员之类,风一样走了过去。
棠意礼感觉自己从上到下被吹了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