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旭海淡笑说“宫中也有我的画,只不过殿下没有见到。”
他送给过娘娘几幅,殿下没见到说明娘娘没挂出来。
“你骗人,宫里没有。”
桓祁兆看过宫中收藏的不少名画,即便没有原图,还有粉本,这书房里的画,他连粉本都没见过一幅。
乌旭海忖量片刻,只好同桓祁兆说“是我弄错了,宫里没有我的画。”
桓祁兆喜欢那幅鹰兔图,十分传神,神态和姿态颇似他父皇的那只海东青,看着亲切。
他想要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就道“以后你到宫里来画吧,我让父皇赐你做御前画师,怎么样”
乌旭海笑着摇头“谢殿下美意。”
“你为什么不愿意为父皇作画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来宫中当画师”
乌旭海还是笑“殿下,我只为自己作画。”
桓祁兆难以理解,茫然了一瞬,忽豁然开朗地笑哈哈说“你嫌画师官衔太低是不是”
“不是。”
桓祁兆有点儿愣。
在他的印象里,但凡入宫见他父皇的臣子们,都有一种类似的,说不出的气色,眼前的这人却没有。他很儒雅温和,他不惶恐。
也很陌生。
乌旭海当然不会和一个孩子讲太多、太深。
他取下那幅画,卷起来,送给桓祁兆。
桓祁兆推辞几下,说“不要。母后不让我随意收旁人的东西。”
乌旭海笑望着他,仍旧把画递了过去。
桓祁兆犹豫了一瞬,问道“你是我母后的父亲”
换乌旭海微愣,然后点了点头。
桓祁兆勉为其难道“那、那我就收下吧但是母后若是不让我拿,我会还给你的。”
“好。”
桓祁兆抱着一幅画,跟着小厮出去了。
盛福就在不远处等着。
他并未真的把人跟丢,眼见小太子总算出来了,立刻迎了上去,带着小主子回到帝后跟前。
乌雪昭见到桓祁兆的时候,很快也注意到儿子手里的那幅画。但她并未急着问,等到回了坤宁宫,才问他怎么回事。
桓祁兆喜滋滋铺开画卷,问乌雪昭“母后,您看,像不像青青”
乌雪昭垂眸看去,父亲的画技又精进了,细致及鹰羽都纤毫毕现。
她点着头,说“有几分像。”
桓祁兆爱不释手,趴在小几上看了半天,突然又抬头问“母后,人生苦短,万事从心是什么意思”
“这话是他和你说的吗”
乌雪昭觉得这像是她父亲说得出来的话。
桓祁兆说“不是,他没说,兆儿在他桌上看到的。”
乌雪昭微微出神地道“意思是,这一辈子只做自己想做的事”转眸看向桓祁兆,道“你是太子,不能听信这话。”一国储君,注定要有身不由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