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尚清看见他脖颈间的伤痕并不深,后怕得不断地拍着自己的心口。
真是要气死他了,他若是再来晚一点儿,眼前的两人就真成为一对鬼鸳鸯了。
“我说,徒儿你也太胡闹了,年纪轻轻的怎就学起殉情来了?”
他一边骂,一边给凤眠苒喂下一颗褐色药丸。
容靖瞧着他的动作,语带希冀地问:“师父您想到救阿眠的办法了,对不对?”
严尚清没有否认地点点头,随后又摇头,看得众人莫名其妙。
容靖迫切地想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师父您这是?”
严尚清顿了顿,才慢慢说来:“我方才想起师祖曾经留下一本罕世医书,倒真让我寻到一种法子。”
“不过此法危险,我没有一点的把握,至于你媳妇能不能活只能听天由命了。”
容靖紧接着他的话问:“不知师父所说是何种办法?但凡有一丝生的希望,我都愿意去尝试。”
只要能救活凤眠苒,哪怕要了他这条命又有何妨?
严尚清随即说道:“只有以命换命这种方法,给她换血兴许能活,只是这人选……”
还不待他再说,容靖便先声夺人:“我是阿眠的夫君,给她换血自当由我来。”
他话音刚落下,一旁的时旭紧随其后:“我这条命是小姐救下的,换我的血吧。”
“王爷,大历还需要您来守护,我一个无足轻重之人死了并不打紧。”
容靖让容一把他拉开,执意道:“阿眠是我的女人,我救她是无可厚非,你不必跟我抢。”
“况且这本就是我欠她的,如今不过是还回去罢了。”
若不是他,凤眠苒不会被白韵染带人围剿,不会被老城主丢进百毒窟,更不会这么快消香玉殒。
严尚清挥退所有人,对容靖说:我刚刚给她服下的是回生丹,我们即刻开始吧。”
容靖照着他的指令先用匕首割破了左手腕,后割破凤眠苒的右手腕,然后两只手伤口交叠着,严尚清静坐在一旁用独门秘法为两人换血。
两日后,凤眠苒感觉到自己身上不仅暖洋洋的,还全身轻松,没有半点昏睡前的剧烈疼痛,令她不自觉地睁开双眼。
入眼可见的是苏芒一群十数人围坐在房内。
离她最近的苍玉是第一个发现她醒来的人,一脸的欣喜若狂:“王妃您终于醒了,太好了!”
苏芒急忙走上前来,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喜极而泣:“苒苒,你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凤眠苒不明所以地看向屋内众人,问道:“太妃娘娘、苍玉,我记得我不是死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啊?”
苏芒柔声呵斥道:“苒苒说什么胡话呢?你明明还活得好好的,以后不许再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凤眠苒起身坐靠在床头,目光突然定格在身上新换的月白色衣衫上。
她下意识地扯开衣袖,只见往日里手腕上的伤疤已然恢复成原先的白皙无痕,散落在身前的长发已然是原本的黑色。
左手抚上左脸颊,往常疤痕那清晰的纹路已经消失无踪,肌肤上只余一片光滑。
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伸手在手腕上拧了好几下,真实无比的痛感传来,终于让她明白自己是活生生的人。
她又一次在屋内看了一圈,仍然不见容靖的身影,她问苏芒:“太妃娘娘,王爷呢?”
苏芒忽然听到她问起容靖,心里瞬时间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还是一旁的苍玉主动说起这两日的事情:“王妃,王爷他在隔壁房间的床榻上躺着,自那日师父用秘法给您换上王爷的血后,他便一直没再醒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