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霍云奇站起身向夜郎王跪下行礼。
金竹夜郎王连忙抬手扶起霍云奇,满脸流露出不舍地表情,一边叹气一边点头道:“我知道啊,你是一个有抱负的人。此去身毒(现代的印度)路途遥远,你要多加小心,我派一个护卫队保护于你,再赠送些金银,留你备不时之需。”
“多谢大王!”霍云奇一听到夜郎王如此慷慨,满心感激,双手拱起弯腰对夜郎王行大礼。
一路走来,他带在身边的士兵日渐稀少,特别是经过地震离散,目前只找回几个,而银两就更不用提了,夜郎王此举可谓雪中送炭。
金竹夜郎王牵住他的手,挽留道:“云奇,再多留几日吧,陪陪本王,至少等过了祭典之后再走。”
霍云奇抬起头,见到夜郎王布满皱纹的脸颊上满是期待,这么热情的挽留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拒绝,只好先将话题转移,问道:“祭典?敢问大王是什么祭典?”
夜郎王脸上染起崇敬之色,抬手摸着下巴上的山羊胡须道:“是夜郎国最盛大的祭祀典礼,即圣女受封仪式,玉姬将成为夜郎国的大祭司,掌管天下礼器,祈福平安。”
玉姬将成为夜郎国的大祭司?霍云奇听到这个消息有点意外,白天在上古村与玉姬辞行时怎么不曾听她提起,但转念一想他又算是她的什么人,为何一定要向他提起。
想到这里,霍云奇苦笑道:“多谢大王美意挽留,只是云奇使命在身,不便……”
霍云奇没有说下去,因为他见到原本一脸期待之色的夜郎王越来越失望,失望之色慢慢爬上眉眼,实在是不忍再拒绝,赶紧将话风一转,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此话一出,金竹夜郎王的脸色可谓是剥开云雾见日出,阴霾之气尽散,他紧紧抓住霍云奇地手说:“好,好!咱们就这样说定了!”
“是,大王!”霍云奇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夜郎王,其实他也蛮期待看到玉姬成为大祭司的那一天。
在爱情里,若是得不到,就应该祝福。
*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夜郎国刚从地震阴霾之中走出,在被损毁的土地上重建家园,渐渐恢复国力。不料,周边虎视眈眈的小部落却趁火打劫。
在西南边境传来战火,夜郎王宫内气氛异常紧张,一道道前线谍报频频传来。
“报!”一个受伤的士兵,手捂着肩头鲜血直流的伤口,一路直冲入王宫,强挺着最后一口气,喘息着说:“禀大王,阵前失利,这是大将军传来的军情。”
说着士兵拱手将一卷血染的羊皮卷呈上,当夜郎王满脸凝重地接过此卷,那人便昏倒在地上,夜郎王马上厉声道:“来人,将他抬下去好生医治。”
“是!”殿前伺候的宫人将士兵抬下。
年逾花甲的夜郎王已是两鬓斑白,他虎眉紧蹙,双目凝神,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当他打开已被血水侵染不堪的羊皮卷时,没看两下便将手中皮卷给扔了出去,一拳砸在王座扶手上,咬牙切齿道:“真是岂有此理,明日本王非带兵灭了这些小贼!”
夜郎王说到做到,第二日他不顾朝臣反对亲自带兵奔赴前线,誓要让那帮平日里得了夜郎好处,却落井下石的小部落看看夜郎神威。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夜郎国西南边境大战三日,血流成河。
可到最后也没有传来夜郎王大胜的消息,反而传闻他身陷敌国囹圄,生死未卜,跟随他前往赴战的三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
这个消息传来让刚恢复生产的夜郎国沉重不已,夜郎太子金王昊临危受命出征边境,十天的淤血奋战,险胜周边部落。
只可惜,他带回的不再是生命鲜活、万人敬仰的夜郎王,而是一具被战争摧残的面目全非、伤痕累累的老者尸体。
当他回到夜郎国那天,天空蒙尘,空气中弥漫着萧杀的气氛,白色纸钱随风飘落,灵柩所经之处,百姓们皆是跪地默默哀吊。
见到此番情景,饶是一贯冷清的墨倾城也泣不成声地趴在故去爷爷身边哭泣,一时间举国悲痛,哀鸿片野。
可墨倾城对这个时空的影响力等于零,即使是看到杀戮,看到亲人离世她又能做什么?
唯一能安慰她的就是秦皓轩的怀抱,为老夜郎王办丧事的几天,墨倾城几乎是在他的怀中度过,仿佛除此之外都是天寒地冻。
生命要继续,悲伤会被时间抚平。
夜郎太子金王昊顺位继承王位,成为新一任的金竹夜郎王,带领着夜郎百姓重振国威。
一切似乎又回到平静,滔天巨浪被压制在缓流之下。百姓们祈祷天降神恩,从此国家风调雨顺,不再有灾祸,不再有战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