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你好好给我盯好,一定查出他的弱点。”
“是。”
“你的师侄还不错,可以让他出来为朝廷效力嘛。”
“四爷的意思是?”
“山东遭了旱灾,白莲教兴风作浪,截取了官粮,还有赈灾的银两,我想知道官员都用在了谁的头上?”
“您想让童凌去?”
“对,他正直稳重,我相信能把差事办好。让他保护好十三爷,秘密去查访。”
“是,我这就去办。”
“等等,有了结果,用快马送回来,知道吗?”
……
“爷,恐怕十三爷不会愿意的。”
“我不要他为我担什么,再也不要了!”
头陀默默退下,屋里传来了阵阵檀香的香味,胤禛双目紧闭,一心念着《金刚经》。
头陀去找童凌,他要助四爷得到天下,只有他可敬的四爷才能治理好这个天下。
三岁时丧父,叔伯欺负他们孤儿寡母,为了家产把他们赶出了家门,幸好水云庵老主持收留了他们孤儿寡母,母亲不停的织布洗衣,才能维持两人的生计。五岁上,他到邻村听戏,在戏中,只要考上状元的话,就能惩治恶人,他满怀希望,幻想着得到应得的正义,他跪在了私塾先生脚下,他要考状元,要惩治坏人,老学究象征性的收下了一篮芋头,成了他的徒弟。十五岁,他以全乡第一名的成绩成了秀才,正义就在眼前,只要再成为举人,成为状元,一切都不成问题。他拼命的读书,拼命的向正义迈进。
狂风骤起,乌云压过,茅屋在风雨中摇摇欲倒,方志城狂奔回茅屋,他浑然不知左脚的鞋什么时候已经遗落了。闯入屋中,屋里凌乱得如被洗劫一般,方志城不敢相信这一切,他转身冲进暴雨中寻找着:“老师~,老师~,云娘~,云娘~,……”每一声都是撕心裂肺。两天后,河中打捞起老学究的尸体,尸体被河水浸泡得已经不成形,方志城此时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痛了……
“昔三后之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杂申椒与菌桂兮岂惟纫夫蕙茝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何桀纣之猖披兮夫唯捷径以窘步唯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
他念着老师最喜欢的《离骚》,纵身一跃跳进了江中,如同屈原般绝望而又坚定……
太子妃病危的消息传了出去,大家都把目光转向了不详的东宫,奴才们私底下都偷偷议论,东宫的气数是不是尽了,各自盘算着谋个好出路,托干爹的、托姑姑的,每个人都用不安的眼观看着那座辉煌却又掩在暮色中的宫殿,希望自己最终不会因此受到牵连。
石梦欣要死了,胤礽得到孟良辅的回禀,他没忍住一碗热茶扣在了孟良辅的头上,把这个国手烫了满脸花。
“医不好太子妃,你就等着全家陪葬吧!”胤礽留下这一句话,踢门出了房间。
孟良辅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值日的太监把他搀扶起来,他才颤颤巍巍的走向太子妃病房,顶着湿漉漉的衣冠再次替太子妃诊脉,让周围的人看了都有些不忍。
胤礽回到了书房,心里堵了满满的,可又不知道是什么,一个女婢送来了冰湃过的果子,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胤礽阴鸷的看了女婢一眼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详?”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做错什么了吗?”
“你不是找你的对食,要出我的府吗?”
“奴才从来没有,奴才一直都忠心耿耿于主子的,请主子明鉴。”女婢抖如筛糠。
胤礽借开了腰带,不由分说用腰带勒住了女婢的脖颈,用尽全力,女婢不敢反抗,临死前只是痛苦的搓扭了一下腿。而胤礽浑然不知她已经死了,直至他的愤怒结束,他才放开了女婢,女婢软绵绵的躺在地上,胤礽讨厌的踢了一脚,吩咐道:“滚下去!”可女婢仍然一动不动,等了一会儿,胤礽才意识到了什么,用手碰了碰女婢,尸体散发出死亡的气息,胤礽害怕起来,这是他第一次亲手杀了一个人,看别人杀人和自己亲自动手是如此的不同!他害怕的缩到了书桌下面,用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自己。辫子上的黄线是石梦欣编的,石梦欣第一次送他时,胤礽好笑的接受了,权当她小女儿态,从小到大,他收到的东西没有一样不是珍宝,十六岁的石梦欣娇美恬静,安静的如一幅画。多年以后,缠在他辫子里的黄绳都是石梦欣编的,他一直认为是对石梦欣的一种奖励,奖励她做好了自己该做的事,当好了她的太子妃。可他不明白的是,石梦欣背叛了他,可他还像一个傻瓜似的带着她编的绳子,胤礽开始解自己的辫子,把黄绳用力的抽了出来,丢在地上。嘴上有咸咸的东西……
清月在太子的房间外踌躇,太子妃在病中一直低声叫着胤礽的名字,清月看情况,恐怕太子妃心里正真爱的人还是太子,他们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现在太子妃在生死关头,如果胤礽能来看看她,也许太子妃可能闯过这道鬼门关。可太子——他误会已深,加上脾气暴躁,自己此时冒这个头,不死也得脱层皮。清月真的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心慈手软,不能学学康熙和费色曜,太子妃只是自己的棋子,棋子,棋子……
“我要见太子。”清月对含冰说。
“为了太子妃吗?”含冰问。
“对。”
“她值得吗?”
“值,她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蒋清,你还是没变,宫廷不会看重义气这种东西,终一天义气会害了你。”
……
“你帮我,还是不帮?”
……
“未时你来走廊。”
走廊上,含冰抬着水盂,后面跟着两名执事的太监。清月跟了过去,前面的含冰弯腰,表情痛苦。
“含冰姑娘,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