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贵客我才在一旁伺候着嘛。&rdo;杨显下意识地便嘟囔出声,杨同徽的脸色又黑上了三分。
&ldo;你‐‐&rdo;眼瞅着杨同徽又要出言教训,吴远在一旁淡淡开口:&ldo;不过是个座位。&rdo;
杨同徽张了张口,见吴远神情不虞,而他今日之事,又要分外仰仗着吴远说情,终是服了软,咽下剩下的话,兀自在心中气恼。
&ldo;今日是什么日子?&rdo;这气氛着实诡异,杨显忍了半天,见厅上这几个人俱是端着一杯茶在品,似乎这茶是多么了不得的好茶一般,半点儿要开口的意思也没有;再看繁音,也只是一双深沉眼眸,偶尔瞥向舅舅和舅母,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舅舅同杨老头儿一向不和,自娘亲过世之后几乎无甚来往,便是今年有那么几次交集,还都是因为自己的事儿,哪次见面都分外不和,怎地今日突然就坐在一起喝茶了?再加上今日氛围,越发显得不同寻常。
&ldo;好日子。&rdo;杨同徽淡淡道,抬眼看了杨显一眼,见她蛾眉微蹙,桃花眼中波光粼粼,满脸疑惑,带着少女的娇憨,同逝去的那个人眉眼竟是那般相像……心下一痛,竟又是说不出话来。
&ldo;……&rdo;厅上几人,俱是无话可说。
&ldo;既是好日子,那就请杨大人为繁音解惑,&rdo;柳繁音放下手中的茶盏,冷冷开口,霎时间厅中空气一凉,&ldo;究竟好在哪里。&rdo;
&ldo;呵。&rdo;吴远自之前说了一句话后便再未开口,此时却突然冷笑了一声,显得甚是突兀。
杨同徽自是听到了吴远这声冷笑,却也并没有看吴远一眼,只朝柳繁音淡淡一笑:&ldo;今日冒昧请柳姑娘来,乃是观礼。&rdo;
&ldo;观礼?!&rdo;杨显头一个惊呼出声。
&ldo;爹……杨大人,你要娶亲?!&rdo;杨显脑子轰隆一声,倒是未曾想过,这杨老头儿突然就老树开花找准下家了,都怪她这段时日在柳府过得太过闲适,竟是未听到半点儿风声。
&ldo;……&rdo;此话一出,厅上几人,面色纷呈。
&ldo;胡闹!&rdo;杨同徽霎时间气得脸红脖子粗,自妻子过世之后,他鳏居多年,未曾想过续弦,也未曾纳过一房妾侍,满朝上下谁不知他没有再去碰女人的心思?这倒好,他自己的亲骨肉先来掺和出这等闲话来了。
&ldo;你已十七,怎地还是这般没有规矩?日后若是嫁……&rdo;话到此处,杨同徽却是生生刹住了,但严厉不减,&ldo;日后为人处世,可要吃了大亏!&rdo;
&ldo;呵。&rdo;吴远又是一声冷笑。
&ldo;杨大人多虑了。&rdo;柳繁音再次淡淡开口,她也未曾注视过谁,只是轻轻地拿了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桌案,满脸淡然,却有一股迫人的压力萦绕在厅上,&ldo;小仙是我们柳府的人,就算再没有规矩,日后也无需杨大人操心。&rdo;
一席话毕,满厅皆惊。
吴夫人对这个女子,愈发另眼相看‐‐果不其然,是皇室宗亲,这般气派,却是一般贵女所不能有的;只是……吴夫人愈发担忧地看了一眼杨显。
&ldo;你‐‐!&rdo;杨同徽瞠目结舌,差点儿从椅子上栽了下来。
&ldo;杨大人切莫如此激动,伤身。&rdo;柳繁音淡淡提醒道,却有一次将杨同徽给气了个死去活来。
&ldo;呵,&rdo;杨同徽终是平静下来了,一顿脸红气喘之后,端起手边的茶杯大饮一口,冷笑道,&ldo;她是哪家的人,倒不是柳姑娘说了算的。&rdo;
&ldo;……&rdo;杨显坐在座椅上,只觉得很是茫然‐‐为什么,这话题突然就跳到了她的身上?方才不是还在讨论杨老头儿是不是要娶亲了么?
&ldo;繁音说得自然是不算,&rdo;柳繁音抬起眼眸,霎时间眸光一闪,如同一道儿寒光,&ldo;可杨大人说得,同样也不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