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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下午，池又鳞背着吉他来看望奶奶。他只能待一会儿，接着就得去排练了。

&ldo;干嘛特地跑来，不累坏了。&rdo;奶奶看他坐下调试吉他。池又鳞试弹了几个音，笑笑，&ldo;特地来哄您高兴，那您能好快一点。&rdo;

奶奶喜欢经典歌曲，池又鳞弹唱《夜来香》，&ldo;……啊……我为你歌唱，我为你思量……&rdo;低着眉的他抬眼看奶奶，笑容甜而顽皮，多一分是狡黠，奶奶忍俊不禁。

一曲终了，池又鳞问她，&ldo;还想听什么？&rdo;

奶奶看我俩，&ldo;还记得你们小时候老爱摆弄我的留声机么？&rdo;

当然记得。小时候的我们为那部机子能发出声音而惊奇惊叹。我们最爱让它唱歌，然后跳上爷爷奶奶那张铺着凉席的大床，捏着嗓子怪声怪气地学周璇唱歌。那时，我们不懂欣赏江南唱腔；那时，爷爷养的白猫阿圆还在，它会来凑热闹，用毛茸茸的尾巴扫我们的小腿肚，痒得我们把腿缩在一起，哈哈大笑。

&ldo;您想听《天涯歌女》？&rdo;我意会。

奶奶点头，增加难度，&ldo;你们俩一起唱。&rdo;

池又鳞看向我，玩味的眼神像在问：你可以吗？

&ldo;行。&rdo;我立马从手机搜出歌词，清了清喉咙。

&ldo;我也看看。&rdo;池又鳞放下吉他，坐到了我身边。他手臂的热量传了过来，还有那淡淡的古龙水香味。

我定了定神，&ldo;你定调？&rdo;

&ldo;嗯。&rdo;池又鳞哼了几声，看我，&ldo;这个？&rdo;

&ldo;好。&rdo;

奶奶满脸期待。

我们一起唱，&ldo;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人生呀谁不，惜呀惜青春，小妹妹似线郎似针，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rdo;

和声出奇地和谐。

童年那些无忧无虑的快乐顿时盈满胸腔。

池又鳞此时看了我一眼。

那么轻轻的一眼，酸酸涩涩的味道就从我的舌尖生出。

最后一个音落地，奶奶高兴地给我们掌声。

&ldo;谢谢。&rdo;池又鳞笑着虚行了一个绅士礼。

助理此时开门探出脑袋，提醒池又鳞时间到了。

&ldo;不好意思啊奶奶，老是打扰你们家人团聚。&rdo;助理小安不好意思地跟奶奶道歉，&ldo;演唱会进行中，时间紧……&rdo;他过来替池又鳞背起吉他。

&ldo;没事没事，你们尽管去忙。&rdo;奶奶挥挥手让他们赶紧走。

&ldo;奶奶，我走了，迟点再来看您。&rdo;池又鳞再次把帽子、墨镜和口罩三件套戴上，起身离开。

他起身时，手指似有若无地从我手背掠过，像羽毛轻抚，惊得我心头一阵颤栗。

他走后，我借给奶奶倒水的时机，背对她老人家，调整心绪。

punch19

深夜，我躺在病房里的小床上，睡不着。但又不能常翻身，怕吵醒已经入睡的奶奶。

我起来，轻轻走出了病房。本打算在过道上走一走，经过值班室时往里看了一眼，发现值班医生是乔诺。

其时，她正张大嘴巴，要把手里一个团子送进去。我们四目相对，两秒后，扑哧笑了出来。她把食物放下，&ldo;你守夜？&rdo;

我点头，&ldo;睡不着，打算走走。&rdo;忽而想起上午一事还没跟她道谢，便走进办公室，&ldo;上午的事情，谢谢你，幸亏你机智。&rdo;

乔诺摆摆手，表示并没有什么，&ldo;我当医生这些年，也遇到过不少不愿意家人知道情况的病人，你当时的表情很经典，我一下就明白了。&rdo;

我的目光无意间落在她桌面上的饭盒，里面装着几个团子。